换句话说,吴厂长手里拿着的是仿制品。
对于市场会出现仿制品,阮瑶一点也不惊讶,这个她一早就预料到了,只是让她觉得棘手的是,这仿制品的价格太低了。
吴厂长手里拿的是规格最小的收纳盒,出厂价五毛钱,可吴厂长从市场买到只要三毛钱,换句话说,对方出厂价绝对在两毛以下。
这样一个收纳盒看似简单,但从采摘材料到制作,到编织和出厂,整个过程最少需要花费十天,这还没计算损耗和管理费用,所以两毛钱绝对没什么利润可言。
阮瑶挑眉:“吴厂长拿的只是其中一个对吗?如果我没猜错,其他产品应该全部被仿制了?”
吴厂长点头,叹了一口气:“没错,你们桃源工厂所有的产品都出现了仿制品,而且价格比你们便宜两毛到两元不等,价格相差这么大,这生意还让人怎么做?”
一旁的温宝珠倒吸一口凉气。
相差两毛已经很过分了,居然还有相差两元的!
就如吴厂长说的,价格相差那么大,简直是不给人留活路。
她担忧地看着阮瑶:“阮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厂长也是双眼定定看着阮瑶:“阮副厂长,我们要不要把价格也降一降?”
阮瑶摇头:“所有的价格战到最后,结果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们能把价格降低,可万一对方就是故意跟我们作对或者抢市场,他们再降低价格呢?降到最后,都白忙活一场,你觉得这生意还有做下去的必要吗?”
更何况现在跟以后不一样,现在赚的钱大头都给了工人,不是工厂自己赚了,所以一旦打起价格战,压榨的便是工人的钱。
别说工人不会同意,政府到时候肯定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们“剥削”工人,搞不好,一顶“资本家”的帽子就会扣在她头上。
想到这,她眉头下意识蹙了蹙。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如果她意志不够坚定的话,或者性格比较冲动好斗的话,说不定就会同意吴厂长的话,跟对方打价格战。
如果她真那样做了,只怕有三头六臂也难逃升天。
闻言,吴厂长眉头蹙得更紧了,仿佛可以夹死苍蝇:“阮副厂长,我很喜欢你们的产品,跟你们合作也很高兴,只是如果一直是这个价格,我只怕没办法支撑下去。”
优胜劣汰,桃源柳编工艺厂的产品虽然质量比对方好,可价格相差太大,他们会很被动,会变得很没有优势。
更何况对于很多工人和农民来说,他们更在乎的是价格便宜不便宜,而不是美观不美观,至于质量,这不是一时半会能看出来的。
阮瑶点头:“我们跟吴厂长合作得也很愉快,只是价格绝对不能降,如果吴厂长没办法做下去,我们也能理解,不过对方质量这么差,作为熟人,我劝吴厂长谨慎进货。”
吴厂长一怔:“阮副厂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
阮瑶:“就字面上的意思,我不知道对不对劲,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对于这点,吴厂长应该懂得比我多。”
吴厂长若有所思,好一会儿才道:“你说得有道理,那阮副厂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他是后面才知道桃源柳编工艺厂是在拿到他们工厂订单后才建立起来的,他倒没觉得受骗了,只是心里很佩服阮瑶这位女同志的胆识和勇气。
桃源工厂成立还不到四个月,可以说所有的订单都来自于他们工厂,现在他们工厂订单减少了,桃源工艺厂还能存活下去吗?
阮瑶笑道:“走一步算一步,吴厂长不用为我们担心,像今天这个情况,我一早就料到了,所以我两三个月前就在筹备广交会的事情,我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放在国外市场。”
别说这个年代没有专利和商标法,就算后世有,各种仿制品和假冒产品穷出不穷,根本是没有办法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