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远听陈青山要给他换药,震惊了一把。
“你还会换药?”
“换药有什么难的?不就是蘸着酒精擦擦,再包块纱布吗?”
骆闻远都要气笑了,也不知道这小孩哪来那么大口气。
“我的伤太复杂,你处理不了,把药箱留下,回去吧。”
“你不用我给你消毒,卫生队的女兵又不来,那你怎么处理伤口啊?你别告诉我你让门外那个战士帮你弄啊!”
骆闻远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他的确很久没有好好消毒伤口了,以前照着镜子自己能擦两下,后来视力越来越差,只能拿人工泪液兑上抗生素胡乱冲冲,每次都疼得他浑身颤抖。
青山继续游说:
“要不这样,我先给你擦几下试试,你要是觉得还行我就继续,不行我就走,怎么样?”
骆闻远有点被说动了,他的伤口如果不好好消毒,脓液堆积,刺激角膜上的溃疡,会让他疼痛难忍,要不就让她试试?会不会吓到她?
青山看他犹豫,又添了一把火:
“你放心吧,我从小学中医,有基础,我保证轻轻的,不疼。”
骆闻远的伤属于军情机密,本不该让个学生知道的,但是他今天实在是太难受了,人就有点冲动,心说都特么要死了还管什么机密!妥协了。
骆闻舟叹了口气,手缓缓抬起摸到眼镜边上的锁扣,给青山打预防针:
“我伤在眼睛,很吓人,你、你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就吧嗒一声解开箍在眼眶上的黑色泳镜,露出一双狰狞吓人的眼球。
刚才青山是用灵力观察他的眼周伤口,现在直接用肉眼看,觉得比刚才还恐怖,溃烂流脓的地方很多,左边眼眶靠近太阳穴处甚至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骆闻远摘下眼镜,捏着拳头在心里读秒:大部分人看见他的眼睛都会低呼惊叫,胆子大点的人也要倒吸一口凉气,不知道她能坚持到第几秒。
骆闻远正瞪着咸蛋眼睛等着听青山失态,突然觉得脸上一凉,一只体温略低的小手抚在他颧骨上,轻轻按了两下。
“伤口都烂成这样了,你得多疼啊——!”
骆闻远是麒麟特战队的精英,出了名的铁血战士,被伤痛折磨一年多没掉过眼泪,可是听见青山这句话,骆闻远突然觉得鼻子发酸,心里一阵莫名其妙的委屈。他暗自庆幸,幸亏泪腺早堵住了,不然非得哭出来不可。
青山打开药箱翻找了一下里面的东西,问骆闻远:
“你想在哪里换药,床上还是沙发上?”
骆闻远一呆,这时他才注意到陈青山一直坐在他床上。骆闻远有洁癖,训练出任务泥里水里打滚都能接受,唯独受不了别人碰他的床,要是谁不知内情坐一下,骆大校能膈应好几天,铺盖从内到外都得换新的。可是看见青山就坐在那里,他却没有不舒服的感觉,真是奇怪。
“去沙发上吧。”
青山拖了个椅子,面对骆闻远坐下,开始小心地用碘酊给他消毒。很多血液病的病人,到了终末期身体免疫力低下,身上会出现溃烂,青山上一世没少给病人消毒,技术都锻炼出来了,手法又专业又轻快,消得彻底还不疼。
骆闻远头靠在沙发背上,舒服地快要哼哼出来了。心里暗骂:卫生队受过训练的卫生兵都没有人家一个学生认真,等他缓过劲儿的,非得把这批专业技术不过关的人赶出部队不可!
青山一边消毒,一边思忱:这个人的眼睛伤得这么重,角膜多处溃烂,但是仍然没有完全失明,有点不太寻常。
青山好奇心起,运起灵力把骆闻远从头到脚检查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同,除了一点——他的松果体特别大,足有鹌鹑蛋大小!要知道正常成年人的松果体还没有一颗咖啡豆大。
松果体是大脑里的一个腺体,能分泌各种细胞因子和各种胺类、肽类激素。随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