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正是开始农忙的时候,村里家家户户都忙着,蔡二媳妇这么一嚎哭,村里干活的村民都出来了瞧。
蔡婆子在家里摘菜,听见外头声响儿,往外瞅了瞅还道是村里有人干架呢,顿时兴奋不已,跟着村里的人揣着袖子看热闹去了。
她一路上那个幸灾乐祸啊,没想到到了村头地头上一看,在人群里乌泱泱哭的那个泥巴人咋这么眼熟呢,嗨,这不是老二媳妇儿嘛?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哭啥呢,丢他们老蔡家的脸!
蔡婆子一张老脸跟臭水沟一样,看蔡二媳妇还在委屈大哭,边上人指指点点,气得跳脚,蠢儿子在一边站立不安,上去捶了蔡二一下,怒道,“你个鳖犊子干啥呢,这玩意儿又抽啥风!”
蔡二一个大男人脸色涨得通红,他平时就是个闷葫芦不爱讲话,这会儿更是在村人面前难堪到头也抬不起来了,哪能有脸说话,还是村里看热闹的村民,你一句我一句跟开玩笑一样嬉笑着把事儿说了一遍。
蔡老婆子一听,肚子里憋了好大的火气,她一双老蝙蝠眼狠狠斜了蔡二媳妇一眼,蔡二媳妇吓的不敢哭了,婆婆这是上来气了,回家没有她好果子吃了。
何止是没有好果子吃啊,蔡老婆子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直接想拿大巴掌扇飞她!
个不争气的东西!
白吃了老蔡家这么些年的饭了,连个刚结婚的小娼妇都打不过,你还能干啥!
没错,蔡婆子不是气媳妇作妖,是气她干不过赵满,给老蔡家丢面了,更何况赵满还是老姜家的儿媳妇,是姜大的亲弟妹,她家豁子就是让姜大给冤枉,送到公社去受苦的!
蔡婆子一想起自个儿的宝贝疙瘩小儿子,就恨的牙痒痒,她不能去找老姜家一家人的麻烦,就捂着胸口又哎呀呀要掉眼泪儿,光打雷不下雨那种,自从蔡豁子给送到农场去了,这老婆子三天两头就来这么一出,大家伙儿早习惯了。
这不人群里嗤笑声连连,还有村里的皮小子一手叉腰学着蔡婆子,跳脚蹦高的怪模样嚎,“哎呀,俺的儿呀,你命咋这么苦呢,青天白日的就让人诬陷了,世道不公,六月飞雪,七月飞霜......”
这小子怪腔怪调地,阴阳又怪气,把大家伙儿逗的哈哈乐。
就连刚才黑脸的老支书都露出了笑模样。
老蔡家一家子:“.........”
最后气的烧起来的蔡婆子憋屈不已,蔡二媳妇儿哭哭啼啼跟赵满道了歉,得到了赵满“善意”的谅解,一家子黑着脸,顶着黑漆漆锅底盖一样的灰溜溜家去了。
这一仗赵满大获全胜,就是大家伙儿都晓得了,老姜家又多了个不能惹的彪悍小媳妇儿。
对此,赵满毫不在意,她从小跟着亲妈赵老太在杂乱的柳树胡同讨生活,吃过苦受过累,跟外头虚假的好名声比起来,过好自家的小日子才是最重要的。
陈秀英妯娌仨还很高兴,夸四弟妹真厉害,不愧是他们老姜家的儿媳妇,娘那话咋说的来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翻译过来就是,对上不要脸来找茬的,不要怂直接干!能动手绝对不逼逼,这就是老姜家的女人,天生这么棒棒哒!
于是,打了胜仗的四妯娌就笑嘻嘻扛着锄头归家了。
留下一众懵逼的吃瓜群众:“............”
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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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等到晌午一家子归家,听媳妇儿这么一讲,姜大哥俩首先惊讶了,上午那会儿,这哥俩带着村里十几个壮劳力去南边夯水沟了,自然不晓得田间地头上发生的那一出闹剧。
姜大还好,他到底是大队长,见惯了世面,听了只挑挑眉笑笑,姜二在院里打水洗脸,听到这话,手里的水瓢“啪唧”一声摔到了水缸里砸出一串小水花儿,感叹道,“真没看出来啊,四弟妹文文静静,也这么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