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成棉球才放过了。
村子里的孩子们,跟放出圈的羊一样,揉雪球打雪仗的,闹得不亦乐乎。
小四丫跟个小肥鸭子一样,迈着小短腿哼哼痴痴撅着小屁股在院子里堆小雪人。
大丫在边上负责给小丫头打下手。
孩子们喜欢堆雪人,老太太也不拦着,还很支持,崽子们的童年就要缤纷多彩呀。
还真别说,小姐俩堆的小雪人真是那么回事,用奶奶赞助的红萝卜当鼻子,河滩上捡回来的黑石头当眼睛,圆圆的胖雪人脑袋上还带着草编的破草帽,脖子上围着红围巾,真是活灵活现的。
崽子们玩的欢,家里大人自然也有得忙。
今个儿的雪一停,外头的刀子风就来了,老姜家的屋檐下冰溜一排长,井里的水也冻住了,屋顶上的雪也是厚厚一层。
老姜家的屋瓦下面放的稻草,要是让雪给渗透了,晚上屋子里就嗖嗖漏风。
姜大兄弟俩抗了梯子来爬上屋顶,拿着扫把推子的,在屋顶上哗啦啦往下扫雪,屋檐下的冰溜子也得敲下来,不能丢着,要是化开了掉下来砸着人就不是小事了。
院子里的雪也要扫开了,乡下院子里都是泥巴路,雪化了人在上头一走,那个泥泞啊,陈秀英跟许春秀拿着大扫把哗哗把院子里的雪堆成两堆,院子里扫出宽敞的道儿,一家子好出入。
当然了大丫小姐俩堆的小雪人是不能碰的,不光不能碰,就是亲哥蛋娃儿动一下,四丫就能扯着小嗓子嚎上半天。
这小丫头只打雷不下雨,别看蛋娃儿大,这小子是真没心眼儿,四丫才一岁多的小奶娃儿,路还没走利落呢,就把哥哥欺负得不行了。
就拿学习这事儿来举例子吧,前头黑娃儿交给几个小的背九九乘法表,当哥哥的都跟蛋娃儿强调了好几遍,四八三十二,四九三十六了,这臭小子还能给搞混了。
四丫都记住了,蛋娃儿还是四八三十六。
黑娃儿那个无奈,都不知道该说啥了。
有时候,许春秀自个儿都觉得迷幻,明明俩娃都是自个儿亲生的,咋地当哥哥的笨的跟个驴一样,小闺女就鬼精鬼精的?
等到周末姜四回家了,人家大包小包的回来孝敬婆婆,自家男人只会儿在边上挠头傻笑。
许春秀突然恍然大悟,一根绳上结的瓜有好瓜就有孬瓜。
像小四吧,那就是聪明的好瓜,自家男人是笨憨瓜,崽子随爹,大憨瓜生的崽是小憨瓜,多正常的事儿啊。
家里的院子扫干净了,好大儿们为了老母亲走路顺当,还一点点把家里堆好的雪清了出去。
老太太疼儿子,姜大哥几个冬天在外头干活,每年都冻手,两个大男人手冻的跟胡萝卜一样,又肿又粗,沈荷把家里夏天晒干的艾叶用热水泡了,晚上让好大儿们好好烫烫,再抹上哈喇油,老母亲的这个方法很管用。
这两年姜大哥几个的手很少冻了。
今年老母亲给四个儿子一人勾了一双厚手套,兄弟几个可珍惜,干活训练的时候都带着。
冬天天黑的早,山沟沟里天就更短,刚过了四点半,外头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陈秀英妯娌俩在灶房里烧饭,两个当妈的边忙活,还念叨着黑娃儿和蛋娃儿两个臭小子咋还没回来。
再瞅瞅在堂屋乖巧看小人书的大丫跟四丫,俩妈心里更来气了。
“大嫂,你说生臭小子干啥啊?还不够烦人的。”
“可不是,皮小子又臭又好拾掇,哪有闺女乖巧。”
“咱们就一个儿,还好还好。”
“以后啊,我是不生了,娃多了事儿就多。”
“有闺女有崽子的,也算圆满了。”
“哈哈,你这话是跟着娘说的吧?”
“.........”
妯娌俩正说着呢,埋汰成雪耗子的俩小子总算是家来了,手里还提着四只麻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