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恐怕抽不出多少时间来写信。”
谢眠捏紧那一沓薄薄的信:“情况很严重吗?”
“别担心。我打听过了。”钟恒告诉他,“这次魔潮,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角色。之前三位魔将联手闯城,都被陆翡之接连射死在城墙外。这次更不会出事。只是低阶魔族数量众多,需要多耗些精力与时日。”
谢眠知道钟恒性子沉稳,极少信口开河,心底也放松了下来。
他想起钟恒之前主动对他解释,为什么信变少了,开玩笑道:“没想到有一天,竟会听到你为翡之说好话。”
钟恒瞥了谢眠一眼:“我难道说过他的坏话吗?”
谢眠眨眨眼看他,笑而不语。
钟恒和陆翡之不对付,他又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出来。
“我是不太喜欢他。”钟恒沉默片刻,还是承认了。
也说不上不喜欢。只是他好不容易把弟弟找回来,却发现他弟弟身边已经有了,比跟他亲近太多的陪伴。而且陆翡之还浑身都散发着一种“阿眠是我家的,你们只能隔着窗户看看”的气息,他自然心里不太是滋味。
再想想谢眠与陆翡之的关系,他实在很难对陆翡之充满欣赏。
“但在你面前,我也没什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而且不提我个人的偏见,他确实还不错。”
谢眠觉得有点新奇:“哪里不错?”
“至少他实力够强。”钟恒不假思索,“一般实力强的,心里不会有那么多鬼鬼祟祟,弯弯绕绕。”
谢眠失笑。
钟恒每日也很忙,并不久留,便离开了。
钟家人但凡继承了雪妖的血脉,都要在此处修行。所以这里建了一座小小的屋舍。现在轮到谢眠住了。
谢眠坐在床上,随手拆开一封。
写这一封信的时候,朝凤这次的战事大概还没开始,足有好几页。
【阿眠:
见字如面。
昨日我回了一趟朝凤城,与我爹娘闲谈,偶然提起求偶一事。
我娘说若是看上谁,直接带上全部家当,金光闪闪地上门提亲就好,她就是把我爹这么带回来的。我爹当时点头赞同,之后又悄悄告诉我,让我千万不要这么做。他告诉我,若是喜欢上谁,最好表现地矜持一些,再多向对方展露自己的优势,这样就可以等着对方上钩,主动来找我。
阿娘为她把阿爹拐到朝凤城,得意洋洋好多年,万万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
对了,你说你有白头发了。我觉得白头发很好看。当然,你黑头发也好看。
陆翡之留】
谢眠用指尖一点点摸过字痕。
三年的时光。
离开那一刻,他不是没想过,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分开,陆翡之会渐渐忘记当初的一时旖念。他们会渐渐减少往来;渐渐变得没有什么话说;渐渐地,就变成了最普通的那种朋友。
一开始,信被他压在枕下。慢慢地,枕头底下放不下了,他就放进了柜子里的抽屉。
后来抽屉也满了。
到现在,他床下放着一个木头箱子。里面全是一封封信。
这里面从不提相思难熬,也没有什么情深义重,更多的就是生活中发生的那些琐碎小事。有趣的,抱怨的,平淡的……
就好像,他们还每日在一起,他坐着看书,陆翡之就趴在桌边,跟他絮絮叨叨一样。
饮雪山的寒气是真的很难熬,尤其是他习惯了朝凤城的温暖。最艰难的时候,都是读着这些信,坚持下来的。
现在回头想想,三年的时光好像转瞬而逝,只在昨天。
他看着字里行间的痕迹,觉得很难想象他人口中惊才绝艳,凌厉孤绝,接连三箭射死三位魔将,名震天下的朝凤城少城主,是什么模样。
明明还是傻乎乎的啊。
后面的信便越来越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