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峰叫万鸣去喝点儿小酒,万鸣推辞不去。
万峰斜他一眼,那一眼有点儿特别。
万鸣看懂了,脸一黑,硬邦邦说“去就去”。
本来吧,万峰就单纯想请二哥喝个酒,他们家附近新开一小餐馆,餐馆的厨子据说祖上是御厨,做的菜相当地道,但看见万鸣这怂样儿,他就改变了主意。
万鸣一开始是想小酌几口,过过瘾就行,耐不住弟弟各种劝酒,加上菜品确实地道鲜美,就忍不住贪杯了。
吃过饭,万峰还不放他走,跟他各种东拉西扯耗磨时间,直到夜里十点来钟,才不怀好意地把他送回家。
尹雪打开门,看见丈夫酒气熏天摇摇晃晃杵在门口,眉头就是一皱。
万鸣喝得迷迷糊糊,一见妻子冷若冰霜的脸,酒顿时就醒了几分,不过他还记得弟弟在旁边看着呢,故意粗生粗气地说:
“跟那儿傻站着干嘛,还不快过来扶我一下。”
尹雪站着没动。
万鸣梗着脖子,音调高了几分,“我说话你没听见吗?” 口气很男人。
尹雪冷笑,他这叫什么?
酒壮人胆!
她倒要看看一会儿他想怎么收场,跨步上前扶住了他,朝万峰挑了挑眉,“弟弟进来坐会儿?”
打算看好戏的万峰被他嫂子这刀般锋利的小眼神儿一扫,讪讪地摸摸鼻子,忙说“太晚了,就不进去了。”
见万峰走了,万鸣松一口气,他不知道整个万家,但凡长眼睛的人,都看出他是妻管严,只有他自己认为他怕老婆的事儿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知道。
万峰一走,只剩下夫妻俩,万鸣被激起的那股豪气瞬间干瘪下来,眼周慢慢洇出了红,看向尹雪的眼神儿就有点儿飘乎,扯了扯她的袖子,低低地叫了声“老婆”
他这人前死要面子,背后怂得一批的性格和姜甜简直如出一撤,就连委屈的表情也神似到极点。
只不过姜甜是隔代遗传的杏眼,他则是一双含情脉脉桃花眼,快四十来岁的人了,偏偏一身的少年气儿,卖起可怜来没有丝毫油腻。
尹雪真是又气又无可奈何,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祸害。
把人拽到卧室,从床头柜抽出一张信纸甩给他,“保证书怎么写的,白纸黑字自己念。”
万鸣:……。
“怎么,你不识字还是哑巴了。”
万鸣涨红着脸,伸出手给尹雪捏背,只是力度轻柔得暧昧。
”你少来这套!”
尹雪一把推开他,“万鸣,你给我听好了,你的身体不仅仅属于你,它还是我的,你懂吗! 它是我当年用半条命换回来的,你没有资格糟践。——不说当年我为你吃了多少苦,你就想想为了养好你的胃,我付出了多少心血,啊?!“
万鸣本来就喝的有点儿多,冷不防被妻子这么一推搡,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地上,额角磕在了床头柜上。
“嘶——”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尹雪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嘴里说的是,“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这么娇气,不就磕一下吗,当年下乡的时候,我被镰刀割下半个手指,也没像你这样。”
听见妻子这样说,万鸣的心就是一疼,默默扶着床沿儿站起来,弯腰紧挨着妻子坐下。
他拽过妻子的左手,妻子的手算不得漂亮,甚至有些骨节粗大,都是下乡那几年生生累成这样的,本来就不美,食指还少了一截,这样看来不光不美,甚至有些可怖了。
万鸣却低下头,爱怜又虔诚地轻轻吻上那残缺的食指,而后又慢慢一点点抬起头,在妻子的注视下,轻轻含住她的手指,他这是打算□□过关了。
……
第二天一早,尹雪准备了桂圆莲子红枣粥,杂粮菜包,一盘清炒菠菜。
万娇不高兴,“妈,咱家又不缺白面,你怎么又做杂粮包子,而且一点儿肉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