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巷,比新科状元游街那日还热闹。
所有人都围出去见圣僧。
元若枝也心神意动,十分想出去见一见圣僧。
只是她正准备大婚之事,原又陷在天府星风波之中,不好露面罢了,便打发了丫鬟出去看。
玉璧玉勾纷纷上街围观圣僧,街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堪堪只能看得见圣僧的灰色僧袍。
玉璧竭力扒开人群,勉强看到了一点点圣僧的侧脸,只一眼,她就呆了,直到被挤出人群,都还在愣神。
玉勾焦急地问:“你看见了?长什么样子?”
玉璧痴痴地说:“圣僧生得真好看,不知道他笑没笑,瞧了他便觉得如沐春风,心都宁静了。”
玉勾没看到,觉得玉璧说得神乎其神,置之一笑,催促道:“好了,回去复命吧!”
玉璧照样拿原话说给元若枝听。
元若枝心想,母亲长得就很好看,若兄长生父也好看,兄长自是不差的。
玉璧偷偷地小声说:“姑娘,其实奴婢觉得圣僧长得与您还有几分像,下巴真像。”
元若枝心口跳了一下,呵斥道:“以后这样的胡话不要再说了!”
玉勾笑道:“咱们只是私下说。”又说玉璧:“当是姑娘像圣僧,圣僧怎的好像姑娘?”
元若枝这会儿倒是没指责玉勾说得不对,兄长比她出生早,当然是她像兄长。
玉璧说:“不说圣僧像谁的事情了,现在圣僧进宫,如果有宫宴,或许会请百官和官眷,姑娘没准儿有机会见到呢!”
元若枝笑着摇了摇头,即便邀请百官,她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出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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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礼部来人禀报聂延璋说,已经安排了圣僧在官邸下榻。
陈福也回来了。
聂延璋打发了闲人走,问陈福:“瞧见了?”
陈福笑:“瞧见了!围观的人可不少,奴婢凑近了瞧的。”
聂延璋搁下朱笔,抚摸着拇指上的玉扳指,道:“你觉得怎么样?”
陈福又笑:“皇上是问哪个方面呢?”
聂延璋道:“全面的说说。”
陈福先说:“实在是个妙人,很难让人看了不喜。”
陈福是个老人精了,若非看在聂延璋的面子上,极少有人让他看了一眼就喜欢。
聂延璋十分有兴致地道:“一样一样说来。”
“第一,圣僧长得极为……极为……出尘。既应俗世之美,又有出家人的空悟佛性,瞧着又有威仪却又十分可亲,叫人想匍匐着亲近。再者,圣僧相貌一定也合乎皇上您的心意,等您见到就知道了。
“第二,圣僧精通佛法,围在他下榻之处的人,他一个都没有赶走,也不许旁人赶走,而是席地而坐,弘扬佛法。其言嘛,简单易懂,又有醍醐灌顶、抚慰人心之效,又并不与官家相违。”
听到这里,聂延璋已然觉得此人是个妙人了。
他笑着说:“若真如此,朕倒想亲自见一见他了。”
陈福问:“皇上只是想见一见?”
聂延璋瞧了陈福一眼,说:“自然不止。此人自南方灾地而来,颇有威望,朕想留下他。一为国家,二为……”
陈福接下了后面的话:“二为解枝姑娘陷于天府星之困。”
聂延璋“嗯”了一声。
陈福却说:“解困的事情好说,圣僧进京,必然有所求,一定是求皇上您。只不过皇上要留他,奴婢瞧着难。圣僧地佛法奴婢略听了几段,他倒不像有醉心功名、声誉的意思。”
聂延璋正色道:“且看看,他所求到底求的什么。三日后请圣僧入宫面见朕。”
三日后。
圣僧入宫面圣。
聂延璋见到对方的那一刻,终于明白陈福说的他会喜欢这和尚的意思了,其貌与枝枝六分相似,便是爱屋及乌,也要多出几分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