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离开,听到明琼的声音,他身影僵了一瞬,紧接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一身狼狈的明琼,忽然厌恶地蹙起眉头,甩袖离去。
那避之不及的模样,就像是见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明琼怔在原地,不知何时,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
*
文华殿里,花梨见到明湘,哭哭啼啼道:“美人,奴婢好想念你……”
虽然刚认识这位虞氏美人不过一日,但花梨此番却是真情实感的。
大半夜的突然被叫醒,又提心吊胆把服侍的美人送到文华殿,险些觉得自己要和美人一起吊在文华殿前。
在花梨心目中,已经俨然和明湘有了同生共死的经历了,此时见到美人还好端端活着,她心情可想而知。
明湘拍了拍花梨的背做安慰状,问许女官道:“花梨可以住在文华殿吗?”
她已经知道,文华殿不是轻易能进的。
许女官恳切道:“每日沐浴三次,不要多出现在陛下眼前。”
陛下是有洁癖吗?
明湘想了想,又觉得不对,她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之前在文华殿前的遭遇。
她指了指自己秀挺的小鼻梁,求证道:“陛下的这里,是……”
许女官和蔼道:“陛下鼻子比常人灵敏,受不得异味。”
她抚了抚自己的鼻梁,感慨道:“我也是。”
这正是她为何能在文华殿服侍的原因。
内心一块石头终于落下,明湘只觉松了一口气,决定以后务必要让花梨每日叮嘱自己多洗澡。
朝堂之上。
与御座之上那位,隔着大概有半个大殿的距离,群臣聚在一起,就像是被猛虎威胁,被赶到领地最边缘处的小兽们一样。
忠勇侯何晟站在最前面,眺望着远方看不清神色的君主,心中只觉滑稽。
前朝君主惧怕朝臣离得过近,只恨不得让每个臣子之间都隔得远远的。
他这位外甥倒是有意思,反其道而行,把每个朝臣都赶到了朝堂最边缘,离他自己远远的,却不介意他们结党营私。
不过这本来也没什么问题,毕竟赵据看起来暴虐无道,实则心里门清,朝臣小心思多的早就被吊在文华殿前了。
想到每次来上朝都会路过的文华殿,何晟不仅心里瑟缩了一下。
等到朝散了,他先举起袖子,几次三番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上并无汗味,才敢跑到赵据面前。
“陛下。”
赵据停下来,表情看不出喜怒,他身边养的那只八哥此时飞过来呱呱道:“好烦,好烦!聒噪,聒噪!”
听到这只八哥的叫声,何晟尴尬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看着赵据道:“听闻……陛下让宫妃住在了文华殿?”
赵据冷淡瞟了他一眼。
“你有意见?”
何晟默默吞了一口口水。
“无。只是陛下若有绵延子嗣之心,可广开后宫。陛下后宫的人,还是太少了。”
赵据意味不明笑了笑。
“比起舅舅,确实是少了不少。”
想起自己后院里那些莺莺燕燕和数不清的庶子庶女,何晟心虚了几分,看着赵据扬长而去,也没敢拦。
他知道这位陛下最厌恶旁人的束缚。
第一个指摘陛下毛病还活下来的御史还是虞崇敬呢,他再说什么就是逾矩了。
他知道这位陛下因为冯太后的缘故,对女色从来不上心。
把虞崇敬的女儿接到文华殿,那位美人肯定日夜都要受到折磨。
盯着文华殿里呈上来的美食的虞明湘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受到折磨。
她精神奕奕地看着这些色香味齐全的食物,含笑问道:“陛下什么时候才回来?”
许女官这一刻只觉得恍惚。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人人都避之不及,没想到竟然会有人用期待地眼神问陛下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