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屋。
红纸鹤停在木窗前,微低下头,将嘴里叼着的一束花放下。
“喳、喳。”
叫了两声后,纸鹤一动不动待在窗沿。
片刻,屋里传来动静。
“吱”的声,窗户打开了,出现在窗口的盛泽灵青缎遮眼,嘴唇透着点白。
他听到“喳”的鸣声,抬手往前,试图摸到每天清晨来鸣叫的小鸟,触碰到花后,俊眉好似无奈地蹙了蹙。
千纸鹤:“喳、喳。”
盛泽灵:“我知道了。”
千纸鹤扭头飞走,待盛泽灵听不到响动之际,一团火焰将纸鹤包裹,化作灰烬。
不远处望见这幕的闻秋时,唤了声“师父”,叫住转身离去的身影。
房门打开。
闻秋时立在门口:“师父,刚才那是什么?”
盛泽灵在木屋待了十来年,一桌一椅方位熟练于心,将花放在桌面:“峰里一只小喜鹊,进来吧,天晴了是吗?”
盛泽灵目不能视,听‘喳、喳’的鸣叫,并不知是千纸鹤,以为来的是喜鹊。
闻秋时意识到这点,眉头微皱,先道了声“是”,屋前小院子里,顾末泽提着烧好的热茶过来,与他一起进屋。
“它来告诉我天晴了,”盛泽灵解释道。
顾末泽倒杯茶,在一双秋眸注视下,端起一杯放在盛泽灵面前,不太习惯道:“师祖用茶。”
盛泽灵眉梢轻轻一挑,昨日猜到顾末泽是谁,但身体不适,并未多言,将两人直接扔在屋外了。
夙夜的子嗣,倒与他想的不太一样。
“你们找地方坐吧。”
室内只有一张椅子,闻秋时从门外搬来两个小木凳,凑合坐下,端着热茶:“师父,那喜鹊每日都会来吗?”
“风雨无阻,少见的灵性,晴天它会叫两声,雨天会叫三声,”
盛泽灵顿了下,道:“不过不及你的古鸦,它未开灵智,只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小喜鹊。”
顾末泽斜眸,看到闻秋时端着茶盏的指尖微白,应了声,继续道:“师父,我刚才瞧见那不是只喜鹊,是有人施法操纵的千纸鹤。”
室内寂静下来,盛泽灵食指落在桌面,轻敲:“你说它是什么?”
闻秋时:“纸叠的千纸鹤。”
十几年间,每日清晨叼花来窗前告知他天色如何的东西,不是以为的喜鹊,而是人为操纵的纸鹤。
换做旁人,少不了大惊失色。
盛泽灵脸上神情却并无波澜,仅沉默片刻:“小葡萄,你确定夙夜神魂俱灭了吗?”
闻秋时一惊,心里划过万千猜想,目光却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
年轻男子身形高大修长,坐在小木凳上,腿脚难以伸展,只好不停调整坐姿,整个人就像蹲在地面一般,着实有些委屈。
察觉视线,顾末泽漆黑眼眸望去,安抚似的薄唇微勾,继而又开始摆弄木凳,一副对两人谈话完全没兴趣的模样。
闻秋时心下微安,回道:“师父,我都不记得了。”
“难怪,一身修为也没了,”
盛泽灵轻扶额角,似乎感到了疲倦,没有多问,“那场大战幸而有你在,大哥眼光果然比我好”
他口中的大哥,便是郁苍梧。
闻秋时见他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很快全无血色:“师父,你是不是哪里不适?”
盛泽灵没吭声,自顾自地握紧手,好半晌才恍然回神。
“我无事。”
闻秋时哪里会信,在储物戒中翻找适合的丹药,盛泽灵脸色缓和后,朝他招招手,“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讲。”
顾末泽估摸这话不适合他听,自觉端起木凳起身,合门出去。
“咔嚓!”
小院子里,顾末泽乌靴踩在木凳上,将折磨他半天的凳子大卸八块。
消完气,顾末泽透过大敞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