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静亲自送秦云榛出良乡小镇,往南兴区去,述职并调集城卫军,以应对即将发生的变异兽异动。
人走后,他忍不住哼起小调。
秦云榛能为个女人跟獠牙统帅翻脸,几乎死了一次,又为个女人背弃自己的理想,何妨在这条道上走到黑呢?
就像他自己,小时候也有过不切实际的想法,以为靠聪明才智,能以普通人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胜过能力者。
然而事实告诉他,人类的偏见是永恒的,只要不符合对方的需求,无论怎么努力都改变不了对方的看法。
所以樊静干脆地放弃了,不再为别人而活。
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不过,是留在良乡等好消息呢?
还是去东昌区,迎接历尽艰辛护粮而来的美人?
又或者去半道上欣赏秦云榛英雄救美的戏码?
樊静给秦云榛喝的药很不错,不仅能治愈裁决力量对他身体的伤害,能一定程度上支配他,还能加强他和血主之间的感应。
毕竟裁决者也曾是獠牙的一类,很有些相似性。
若两人相遇,情不自禁地当场情动,而褚子高又因獠牙的独占本性追逐而来——
岂不又能目睹二雄夺美?
樊静还未做出决定,手机响了。
他看一眼号码,停了几秒钟才接,语气和缓道:“赵老师,我这里一切都好。”
电话里的赵老师声音虽然有些衰老,但音调清晰,一字一句道:“阿静,这是你我最后的机会。”
这次行动动用的力量太大太多,不是褚子高倒下,就是他们被问罪。
胜者为王,败者承担全部责任,否则过不去的。
樊静点头道:“我知道。”
一个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能豁出一切的决心。
好几年前,他还是个愤懑的少年,和母亲住在北都最破烂的安置街。
每个月的第一个周六,母亲将他打扮得整齐干净,送去陈家门上。
不为别的,就为见他那个生理上的父亲一面,然后拿少得可怜的生活费。
但这位姓陈的父亲,却是东平区的种植大户孔家某位小姐法律意义上的丈夫。
也就是说,他是一段不道德关系的产物。
其实也无所谓,毕竟在灾变中,没有婚姻关系而生育子女的男男女女实在太多。
他大可像安置街里其它朋友一样,跟着父亲或者母亲生活,上公立的免费学校,穿慈善单位的免费衣服,领取街道按月发的救济粮。
但母亲不甘心,说既然有这样的父亲,就不能断了这门关系。
无论如何都要维持住,因为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机会。
委屈和侮辱算什么?
当站上高位,手握权势,一切忍耐都是值得的。
所以樊静坚持着,从四五岁到十二三岁,每个月风雨无阻。
到后来,那位孔家小姐见他一面,意味深沉道:“能持之以恒到这种程度,实在少见。”
樊静以为是夸奖,但孔家小姐却说:“与其说是野心,不如说是无耻。但既然能无耻到无人能及的程度,指不定还真有些用处!”
居然将他带入陈家,开始培养起来。
樊静得到就不想再失去,还想爬更高,就拼命展示自己有用。
他没有能力,不能在耕种和培育上有天赋,但有个还算聪明的脑子,于是很早开始学习财务。
得搞到很多很多的钱,让孔家或者陈家都离不开他。
然而他确实搞到很多钱,但都是为他人做嫁衣,终其一生都只会是匍匐孔氏脚下见不得人的狗而已。
所以,在大学校际活动上听了一次獠牙专家赵隋明先生关于獠牙的现状以及未来发展的报告,便上心了。
他研究赵隋明的一切,家庭和学术背景,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