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如此折辱,若有机会,他绝不会放过郑家。
长公主只觉得荒谬,即便她早就知晓郑家人有多无耻,这次难免有些恶心。
庄燮深深吸气,很快收敛了情绪。
“圣上之所以赐婚,应该是为了断绝郑大人的念想。”
“庄某明白公主的想法,只能圣旨不能违拗,莫不如先成亲,庄某不去叨扰公主便是。”
这话说得诚恳,也有几分道理。
她穆月琅身为公主不假,却不能抗旨不遵。嫁给庄燮,是她唯一的选择。
长公主点了点头。
“那就劳烦庄统领了。”
“殿下不必客气。”
转眼就到了大婚那日,长公主换上色泽浓丽的嫁衣,灿红如火,灼灼其华。
庄燮只看了一眼,心跳陡然加快。
这对夫妻一个是长公主,一个是掌管麒麟卫的统领,自然没有人胆敢闹洞房。
长公主坐在妆台前,吩咐竹衣给她卸妆。
“殿下,不等庄统、驸马回来吗?”
女子思索片刻,道:“这些钗环太重了,先拆下去,简单绾个发髻就好。”
庄燮走进卧房,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发如墨云,迤逦而落。
竹衣忙不迭地冲着青年行礼,却被他摆手挥退。
庄燮站在长公主身侧,身上带着些许酒气。
“今夜大婚,庄某总不能宿在书房,还望殿下谅解。”
长公主明白他的顾虑,也没有拒绝,她按住椅背站起身,摸索着往床榻走去。
庄燮下意识扶住她的手臂。
“当心,前面有一只矮凳。”
“庄统领劳累了一整日,先去歇着吧,不必管我。”长公主坐在床边,语气淡淡。
庄燮根本不想离开,他环顾四周,扫见桌面上的酒盏,目光微闪。
他将浅绿的酒液倒进杯中,递到女子跟前,“差点把合卺酒给忘了。”
庄燮坐在床畔,他身上的气势极强,不容忽视,拉起长公主的手臂,交缠着换了酒盏。
酒液入喉,辛辣的味道呛得长公主直咳嗽。
庄燮边拍抚她的脊背,边盯着那张莹润的小脸,心火热一片。
这是他的妻子。
“庄某
知道,公主不愿成亲。可我愿意等,等到月琅姐姐心甘情愿的那一日。”
说完,庄燮陡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到外间。
他不敢再看长公主,生怕自己做出什么禽兽行径。
听到庄燮的称呼,长公主愣了愣,不由想起初见时他的模样。
那般狼狈可怜的少年,确实让人心软。
成婚后的头一个月,他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长公主宿在主卧,而庄燮则睡在书房。
第二个月,庄燮又往主卧送了只布包。
巴掌大小,不知究竟装了什么。
竹衣望着长公主,问:“殿下,还是直接收起来吗?”
长公主犹豫片刻,伸出手,将物什接过来,一层层揭开软布。
里面是只巴掌大小的木雕。
“殿下,这木雕和您好像啊!”
指尖轻轻摩挲几下,长公主没吭声,将木雕仔细包好,让竹衣放在博古架上。
往后每个月,庄燮都会送来一只木雕。
他雕刻的技艺也从开始的青涩,逐渐转为熟稔。
*
公主府的后园中栽了不少银杏,叶落金黄,覆盖着鹅卵石铺成的小路。
阳光透过横斜的枝丫落在长公主身上,她靠着藤椅,双眼紧闭,竟是睡着了。
庄燮好不容易得了闲,从府外赶回来,这会儿便坐在女子身边,注视着她的睡颜。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
长公主醒过来,轻唤竹衣的名字。
“竹衣不在。”
青年的声音略带着几分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