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
“我名中有个月字,小姐唤我月娘即可。”
连柔轻轻嗯了一声,她不敢用力,动作轻柔地扶着月娘的胳膊,把人带到自己所住的厢房。
青苓从厨房里端了热茶,恰巧看见相携而来的两名女子,她瞪圆了眼,赶忙将托盘放在栏杆上,去帮连柔。
“小姐,她是?”
“这位夫人名叫月娘,我在庄外遇见的,快点拿金疮药出来,她腿上有伤。”
青苓愣愣点头,将月娘安置在软榻上,而后便从木匣中取了药粉,放在藤编的箱笼上。
咬伤月娘的即便是无毒蛇,伤口也必须
仔细清理,青苓打了盆热水,小心翼翼地将裤脚挽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肌肤上留有两个比针尖大不了多少的血孔,颇深,看起来有些严重。
伤口微微肿胀,青苓用力按压着周围的皮肉,污血顺着小腿滴滴答答淌在地上。
连柔站在软榻前,余光瞥见月娘平静的神情,她暗暗叹了口气。
“无毒蛇也有少许毒素,月娘忍一忍,待会就不疼了。”
想起冰冷黏腻的毒蛇,连柔腿有些软,她咬了下唇瓣,嗓音愈发柔和。
“小姐不必忧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女子艳丽面庞略有些苍白,嗓音却格外爽朗,她腰背却挺得笔直,像是山林间向上生长的青松,宁折不弯。
听到月娘的话,连柔不可避免地想到自己,就算被人用锋锐利刃伤害过无数次,她依旧是怕疼的,只不过后来习惯了。
那种噩梦般的滋味她至今都忘不掉。
没多久,青苓便将药粉均匀洒在伤处,又用干净的纱布一层一层包扎好,连柔才给月娘端了碗水,让她润润唇。
“我姓连,单名一个柔字,家住在陪都,最近来鱼泉避暑。”
月娘凤眼弯了弯:“那我唤你柔儿吧。我与你一样,都是随家人一起来到鱼泉游玩,只是一不小心与丫鬟走散了,还请柔儿帮帮忙,给我侄儿送封信。”
美丽知礼数的女子本就讨人喜欢,月娘又盲了眼,连柔自然不会拒绝她。
“你侄儿住在何处?”
雪白双手浸在木盆中,还不等连柔将指节洗净,就听到月娘的回答:
“我那侄儿是名京官,奉旨来鱼泉勘验行宫,只消把消息告知行宫的侍卫,他便能知晓了。”
指尖水珠如断了线般噗噗而落,连柔不由愣住,听月娘提及行宫,先前被她遗忘在脑后的抄家之祸又呈现在眼前。
只剩下不到一个月了。
身子僵硬片刻,连柔缓了会儿,低低应了一句。
前世连柔一直将自己关在葭月居中,不清楚来陪都勘验行宫的官吏究竟是何身份,不过这并不重要,毕竟行宫之所以会坍塌,是因太子欲谋私利,换掉了原本负责监工的工部员外郎,启用另一位匠人,才导致地基不牢。
连柔从木匣中取出竹纸
,提笔写下几行字,而后冲着青苓招招手:
“你去外面寻一名庄户,让他把信笺送到行宫。”
青苓自然不会拒绝主子的吩咐,她小跑着离开厢房,没多久就回来了。
连柔不知月娘的侄儿何时才会过来,索性亲自下厨,准备了几道清新爽口的小菜,谁知道她的豌豆尖还没洗净,院外便传来一阵吵嚷声。
她走出厨房一瞧,有不少身着甲胄的侍卫站在近前,周身弥漫着一股血煞气,领头那人尤为俊美,不是骠骑将军还能有谁?
红唇微张,连柔做梦也没想到伏廷会来别庄,她屈膝行礼,怯生生问:
“您怎么来了?”
伏廷瞥她一眼,淡声解释:“方才不是你派人去行宫送信,说长公主在别庄中吗?”
“长、长公主?”
连柔确实猜到月娘身份不凡,却未曾料到居然不凡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