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马车,准备离去。
眼看着马车即将离开八桂胡同,李凤歧略一斟酌,便有了决定。他挥了挥手,便有数名玄甲护卫悄无声息地上前,将马车围住。
驾车的越长钩神情不似从前吊儿郎当,身体紧绷,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来者何人?”
“我家主人想请贺夫人一叙。”护卫是按照李凤歧的嘱咐说的,故意点破了贵妇人的身份。
马车内。
贴身侍女看向贺兰鸢,面露惊色:“这里怎会有人知道夫人身份?”
贺兰鸢倒是镇定许多,思绪一转便道:“来人当只知我与贺家的关系。”说完将车帘掀起一条缝,眯眼打量了一番外头的玄甲护卫,低声道:“看打扮,是官兵。玄甲长刀,气势不俗,多半是那位新帝身边的人。”
侍女更加疑惑:“新帝怎会寻到夫人?”
贺兰鸢想到白日里见到的那孩子,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竟然这么不凑巧,叫他撞见了。”
当时跑堂来报,他们只以为叶云亭落后他们一步到了酒楼,并未撞见他们。但现在看来,许是叶云亭当时就瞧见了他们,且起了疑心。
若不是有人专门盯梢,对方不可能这么快就跟着他们找到这里来。
跟到了八桂胡同才现身,显然是已经猜到了她与贺家的关系。
“罢了,我去见一见。”贺兰鸢并不是怯懦之人,很快便有了决定,掀开帘子下了马车:“你们主子在哪?带我去见他罢。”
几名护卫倒也客气,收了刀,道:“夫人请随我等来。”
越长钩见状想要跟上,却被贺兰鸢摆手阻止。
八桂胡同并无其他人家,自然也没什么合适的地方谈话,李凤歧索性就寻了棵老树静静等待。
没等多大会儿,就见护卫将人请了过来,他客气地拱了拱手。
贺兰鸢见他只有他一人,神色就黯了黯:“怎么只有你一人,亭儿呢?”
她开门见山问及叶云亭,无异于主动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且对李凤歧的身份并不疑惑,说明她知晓他的身份。
“他不知我来寻你。”李凤歧细细打量她,见她神色镇定,举止从容不迫,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这位贺夫人的身份必定不俗。
贺兰鸢这回倒是有些讶然:“那你来寻我是……”
想起叶云亭脆弱的神情,李凤歧微微有些不快,但念着对方是叶云亭的生母,只能压下心中不快,沉声道:“夫人不是上京人士吧?从南越来的?可是为了云亭?”
三个问题,听着是在询问,实则他已经有八成的把握。
如此不过是为了替叶云亭探探对方的底,若对方并不看重这个儿子,那今日之事,也就没必要叫叶云知晓,免得平白惹他难受。
听他问话,贺兰鸢眼神微动,却没有瞒他,直言道:“是。”
“那为何又要趁夜离开。”
贺兰鸢叹息:“当年我不得已抛下他,于他并无养育之情,既已知晓他如今过得很好,便没有必要再打扰他。”
而且她的身份,只怕会给他带来麻烦。
听到这个理由,李凤歧的神色微松,却还是道:“当年他年幼,你抛下他,他无从选择。但如今他已经及冠,要不要认你这个母亲,该由他自己来选择。”
贺兰鸢闻言神色怔忪,显然并未考虑到这个问题。
“常裕安是夫人安排到他身边的?”李凤歧继续道:“那夫人当也知道,这些年来,叶知礼待他并不好。他一直以为自己的母亲是王氏,最近才知晓,生母另有其人。”
他虽然没明说,贺兰鸢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叶云亭对生母是抱有期待的,她不该打破这个期待。否则在他心中,自己的行为将与叶知礼没什么区别。
“我明白了。”贺兰鸢沉默片刻,道:“你可能安排,让我与亭儿见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