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真要有这么多,我不成地主老财了,黎组长,您肯定算错了。”
“算错了?”黎组长冷冷一笑,她又翻了一页:“这个月,才不过十一天,你们就卖了二十四口皮箱,就挣了360块钱,平均每天挣了32块,一个月下来要挣960块,平均每人480块,比总理工资都高。”
黎组长算到这里时,语气陡然严厉起来,豆蔻心里禁不住吓了一跳,脸色变得惨白,田婶心里也怦怦直跳,她们从来没这样比过,可实际上她们挣的钱比这还多。
黎组长冷冷的看着她们,就像欣赏一个在猫爪下挣扎的老鼠,为了今天这次见面,她事先作了大量走访调查,拿到翔实证据。
街道的五反运动进入乘胜追击阶段,在前一个阶段中,查出街道干部多吃多占,特别是在救济款上,廖八婆为首的一伙人贪占了国家大量财产,经过批判,廖八婆退出了多占财物,勉强算是洗手洗澡,区上决定免去她的街道主任职务。
在取得阶段性胜利后,五反工作组按照上级部署,进入乘胜追击阶段,这个阶段的工作主要是打击投机倒把,清扫资产阶级残余,狠刹单干风。
工作组将重点放在狠刹单干风上,工作组清理了整个街区的个体手工业户,很快将目标定在皮箱铺上,这个皮箱铺是去年新开的,是廖八婆开的介绍信,黎组长相信,这里面可能有什么隐情,此外,群众反映,这个皮箱铺名义上打着修理皮箱的招牌,实际上很少作皮箱修理业务,她让一个组员来试探过,皮箱铺以没有时间为名拒绝了,所以她们的业务主要是生产皮箱。
为了查清这个所谓的皮箱修理铺,工作组进行了秘密分工,分别走访了塑料二厂,还有附近忠实的群众,调查了她们每月产量,最后他们得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这个小小的皮箱铺,每个月的利润惊人,远远超过了手工业作坊的利润。
田婶不知道这黎组长究竟想干什么,不管这皮箱铺挣钱多少,都是她们自己劳动所得,没有贪污,没有豪夺,光明正大挣回来的。
“黎组长,我不太明白您说这些作什么,不过,我还是要说,您的计算有误。”尽管不知道她要作什么,田婶还是记着树大招风,极力辩解:“您的算法是错的,没错,我们这月是卖了二十多口皮箱,我们一个月还作不了二十口皮箱,我们一个月最多也就作十二三口,况且,几乎每口皮箱都要返工,浪费了很多材料,我们也没算过,到底能作多少皮箱,成本除了塑料,还有拉链,轮子,装订,还有,缝纫机的磨损费,还有电费,这些都要算钱的,我们两个累死累活,每月才能挣五六十。”
黎组长冷冷的看着她,好整以暇的将两腿迭起来,手里捧着那小本,一页一页的翻看,让老鼠在掌心里挣扎,试图逃离生天,可最终却发现无论怎样挣扎都是徒劳,这种感觉实在太妙了。
“我们给你计算了,这些东西的成本不超过三块钱。”黎组长站起来:“你们这资本主义走得好啊,这是燕京,咱们社会主义祖国的心脏,现在还是世界革命的中心,你们就敢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走资本主义道路,田婶,你是四一年便参加革命的同志,豆蔻,你的出身也是劳动人民,现在居然走上了资本主义道路,令人痛心啊。”
“我们是个体手工业,国家允许经营的,怎么能算资本主义道路呢?”田婶神情坚决,立刻进行反击:“黎组长,这你可要说清楚,否则,我可不依!”
黎组长冷冷的瞧着她,心里说这女人真是异想天开,我五反工作组有必要向你说清楚吗?需要向你说清楚吗?
“我会给你说清楚的。”
黎组长丢下句话便走了,王新田也同样冷淡的看了她们眼跟着走了,豆蔻呆若木鸡的坐在那,田婶也有点晕了,她不知道这女人到底要作什么。
“这,这,这可怎么好!”豆蔻木然的喃喃说道,她茫然的看着这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