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
“报名的上那边排队去。”
从正对大门的办公楼二楼上出来个中年妇女,拿着大喇叭冲院子里的小伙子们叫道,等在院子里的这些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在楼东面的一角,几个工作人员正搬出两张桌子,小伙子们立刻涌过去,生怕晚了。
“别挤!别挤!”
小伙子们一拥而上,差点将桌子挤倒,负责的工作人员大声叫着,可小伙子们没人理会依旧在挤,工作人员连忙提高嗓门。
“都有份!都有份!每人拿张表到那边填去!填好后交到我这里!”
这话比什么都惯用,拥挤的情况很快缓解下来,另一个工作人员在边招呼着让大家排好队,很快报名的小伙子们排好队,楚宽远和石头力气大,两人合力抢在了前面,很快从工作人员手上拿到表格。
表格没什么出奇的,与入校时填写的表格相差无几,楚宽远见确实没有要求出身,心里不由大喜,立刻到一边填写去了。
“同志们!同志们!”
楚宽远抬头看却是刚才在二楼的那个中年妇女又出现在二楼过道上,拿着个喇叭冲下面叫道:“根据上级指示,我们这次招收普工,不招地富反坏右以及资本家出身的。”
楚宽远和石头慢慢抬起身子,俩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失望,甚至是绝望。
“请以上出身的人自动退出,我们是建设社会主义大厦,不能让资产阶级动摇我们社会主义基石!”
楚宽远重重叹口气,将手中的表格撕了,石头沉默的将表格揉成一团,队伍中一些人低着头出了队列,离开了院子,还在队伍中的人则得意而鄙夷的看着他们。
“楚宽远。”
楚宽远停下脚步回头看却是顾三阳,顾三阳同样推着辆破旧的自行车,脸上满是汗水,他身边的却是黄诗诗,黄诗诗穿着件浅色的连衣裙,留了头短发,脑后的辫子剪了,楚宽远恍惚记得她以前留的是辫子。
“你们也来了,刚才怎么没看见你们?”楚宽远说着给石头介绍:“这是我的同学,顾三阳和黄诗诗,这是我朋友,你们叫他石头吧。”
石头很随意的冲他们点了下头,顾三阳和黄诗诗也没说什么,简单的打个招呼,四个人推着自行车并排走在街上。
很显然,他们都没什么心情高谈阔论,走了好一会,楚宽远才问起黄诗诗来。
“我是下乡去了段时间,去了三个月,生了场病,便回来了。”黄诗诗叹口气说:“我们那个点,全是我们这样出身的,地富反坏右,需要深刻改造,操他妈的!”
楚宽远惊讶的看着黄诗诗,他的记忆中,黄诗诗是个很文雅的女孩,可今天居然从她嘴里听到了脏话。
“向贫下中农学习,”黄诗诗大笑着说:“这是我从贫下中农身上学到的第一点。”
楚宽远三人也忍不住大笑起来,四个人骑着车慢悠悠的走着,谁都不着急,反正有的是时间。走了段路,旁边有个小茶水铺,他们停下车,过去一人要了杯大碗茶。
“远子,你有什么打算?”黄诗诗问道,楚宽远摇摇头:“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你们呢?”
“不知道。”顾三阳的回答很干脆,黄诗诗没有说话低头喝水,石头在边上同样低头喝水,今天的事没有让他有多少挫折感,这样的事已经太多了,这两个多月,他尽了最大努力找工作,说实话,要是知道谁负责这次招工,他敢拿着刀顶在他肚子上,让他把楚宽远招进去,他们兄弟只要有一个走正道便行。
可惜,这愿望看上去好像无法实现了。
石头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楚宽远接下来只能在街面上陷得更深。他伤好后的一个多月也没闲着,虽然没有动王爷,可将王爷手下的佛爷给打扫了一遍,王爷手下就没剩下几个佛爷,其他的都跑到他这来了。王爷找上了丁爷,丁爷发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