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自强打小便喜欢飞机,几年前看过《长空比翼》便更迷上了飞机,做梦都想进空军开飞机。
空军招飞行员叫选飞,比陆军招兵和高考都要早,今年也同样,三月底燕京各中学便开始进行选飞。选飞的条件首先便是政治品德,而后看身体素质和学习成绩。这些条件对于胡自强来说丝毫不是问题,就算成绩差点,他那从长征中一路杀出来的父亲一个电话便解决问题。
就在前两天,胡自强便接到通知,他选飞选上,不过,部队来选飞的同志大概也知道他的背景,告诉他选上没问题,但最好参加高考,空军是技术兵种,学习成绩好的更受重视。
今天他们到老莫便是为胡自强选飞成功庆贺,桌上的都是大院里的伙伴,楚明秋过去先给每个人的酒杯倒上,然后再给自己倒上。
“这酒呢,一来给军子小安道歉,那天我过于激动,出手没分寸,给两位大哥道歉;二来交个朋友,这四九城并不大,指不定那天撞上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先干为敬!”
楚明秋一口闷了,随即亮出杯底,桌上大部分人都喝了,唯独两个人没动,这两人都穿着全套旧军装,其中一个嘴唇上已经有了点小胡子。
“你哪来的小屁孩,拔份呀!”小胡子冷眼看着楚明秋,楚明秋淡淡一笑:“哪敢,诸位都比我年长,都是大哥级的,要拔份也轮不到我,您说不是?”
小胡子看看楚明秋,又看看胡自强和军子小安,三人的脸色都有点不痛快,胡自强阴着脸瞧着他,小胡子冷冷的看着楚明秋,楚明秋神情不变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神清亮,没有丝毫谦卑。
“行,今天,我给你这面子,不过,你要记住,这是冲胡哥,军子,小安。”小胡子伸手去抓酒杯,楚明秋却摁住他的杯子,将杯子里的酒倒进自己的杯子:“别驾,您可千万别这样委屈自己,您要这样委屈自己,可不是让我折寿吗。您是吉普伏尔加,高贵着呢;我呢,最多算得上驴车,能蒙您看一眼,已经是高攀了,您说是吧。”
小胡子的脸一下拉下来,楚明秋却象是没瞧见,扭头冲胡自强说:“胡哥,军子,小安,今天,你们能过来,是给我面子,看得起我,这个朋友我交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胡自强站起来想叫住他,最终也没开口,军子有些不高兴,将杯子重重搁桌上,那小胡子却一点无所谓,扭头对胡自强说:
“胡哥,这小子什么来路?说话挺冲啊!”
“怎么,你想收拾他?”胡自强不冷不热的看着他:“行啊,找他单挑,哥们给你打劲,不过,我可得提醒你,别看他年龄小,我要对上他,也只有四分胜算。”
小胡子楞了下,这装甲兵大院最能打的都说只有四分胜算,他上去还不白给。旁边另外一个同样没喝酒的小伙子开口说:“胡哥,理他干嘛,你也太给他面子了,不就是胡同的小混混吗,能打了不起吗。”
“他可不是小混混,楚家在燕京已经五百年了,真正的贵族,”小安冷冷的看着他:“大头,你丫到燕京还不到十年,人家可已经五百年了,燕京豪富,家里随便拎件东西出来,就敌你丫全家家产了。”
“贵个屁族,”小胡子粗鲁的骂了句,鄙夷的看了眼楚明秋:“不就是资本家的狗崽子吗,跟这些人交往,丢份。”
军子什么话也没说,他不善言辞,只是玩着手里的酒杯,鼻孔冒着粗气。小胡子的态度并意外,大院子弟从小便被灌输这样的信念,他们肩负着保卫国家,保卫红色政权的使命;他们是与众不同的,肩负着神圣的使命。
除了,这种理想,优渥的生活条件也让他们自觉高人一等,胡同里的孩子还在为吃穿发愁时,他们已经坐上国内最好的轿车;胡同里的孩子,一家人七八口拥挤在二三十的小房间里,他们已经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了。
这种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