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进局子了?”
陈少勇告诉楚明秋时,把楚明秋吓了一跳,前世根本没机会和条子打过交道,这一世反倒几次进派出所,可每次都平安出来,这次黑皮居然进派出所了。
“嗯,肖所长他们抓的?”陈少勇点点头,楚明秋扭头看着建军,建军庄严地摇头说:“别问我,我那老爸,啥都不说,那是真正的地下党,就算严刑拷打也不吐半个字。”
“你爸那身子骨是能受几皮鞭的。”短暂的惊讶后,楚明秋笑着调侃起来,陈少勇摇头叹道:“我原来就猜他出过货了,看来他是真出过货了。”
楚明秋悄无声息地叹口气,黑皮家的情况也只能这样了,他家全靠他爷爷修自行车,可这修自行车能挣几个钱呢?更何况他爷爷也老了,手脚没有那么灵活了。
不过,楚明秋还是没往心里去,黑皮也就是出了点货,问题不是很大,再说他还是未成年人,还在念小学六年级,估计也就是教育教育的事。
“我估摸着要送工读学校,”建军说道:“这次是全市统一行动,要严惩的。”
“你丫不是说不知道吗?你爸那嘴严吗?”瘦猴跳起来搂着建军一阵狠揉,虎子大小武一拥而上,将建军摁在地上,建军一个劲求饶,院子里闹成一团。
“猴崽子,在干嘛呢?”田杏正好看见,操起西北大嗓门冲他们吼起来,楚明秋和勇子冲着她直乐。
田杏的眼神不是很好,见他们还在闹,便朝这边走了几步,近了才注意到楚明秋在场,她低声嘀咕几句便转身回去了。现在她已经知道公公是谁了,也知道公公确实能管住所有孩子,不管是她家那两个小子还是附近胡同里的小子,只要他出面,没有哪个小子敢炸刺。
这场治安风暴并没有影响院里孩子们的欢乐,黑皮的事并没有在他们之中造成太大的影响,只有楚明秋在事后去黑皮家探望了下。黑皮的爷爷已经六十多了,背都直不起来了,祖孙俩住在大杂院的一个七八平方的小屋里,屋里堆满修车的工具和配件,连转身都比较困难。
黑皮爷爷告诉楚明秋,派出所让黑皮去工读学校了,每周可以去看他一次。看着黑皮爷爷唉声叹气的样子,楚明秋也无言安慰,最后告诉黑皮爷爷,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托人告诉他,而后留下一百块钱,告诉院子里的几个孩子,黑皮爷爷要是有什么,一定要帮忙。
“公公,你丫管他做啥?”勇子很是不解,他本来就瞧不起佛爷,也瞧不起黑皮,觉着他流里流气,一副地痞流氓样。
“唉,毕竟朋友一场,黑皮……唉,能帮点算一点吧。”楚明秋叹口气,神情很是惋惜。楚明秋看了,黑皮不过是生活逼的,如果他父母在的话,或许可以有另一种不同的生活。
同样的问题,虎子也问过,楚明秋的回答也一样。
每次楚明秋走进大杂院,都为这里面的贫困感到惊心,在前世,他也只有在网络上看到过类似的图片,那些贫困山区的,令人触目惊心的照片。
六十年代的第一个春节,是楚明秋过得最冷清的春节,国家给城里每个居民分配了半斤带鱼半斤肉五个鸡蛋,与往年差距不大,可肉店却无提供这么多肉,熊掌连续几天,天不亮就去排队,好不容易才买回全家的定量。
没有陈槐花送来的东西,楚明秋也无力给他的那些小兄弟分东西,国家给的定量对楚府来说,是远远不够的,仅仅一个祖祭便要消耗大量食品,也幸亏楚明秋存了那么多东西,才勉强过去。
街上依旧是喜庆的,电波里传来的依旧是不断的好消息,可街面上却比以往任何一年都萧条,衬托气氛的鞭炮少了,夜空中只是偶尔传来两声爆炸声。
“吃饭了!”豆蔻冲外面叫道,院子里放鞭炮的孩子们一窝蜂跑进来,岳秀秀扶着六爷进来了,大圆桌上摆满各种食物。
经过近一个月调养,豆蔻和水生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