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爷语气很严厉,楚明秋心里却不以为然,这哪跟哪,总不能在会上说民国吧,那成什么了,帽子可以随便扣,顶顶吓死人。
“老爸,犯得着生气吗?这不是咱们楚家药房卖假药,这药房牌子还在您屋里呢,那药房现在是公家的,大哥,以后别拿柜上的事来烦老爸,老爸的身子骨可不比从前了。
前几天又咳得利害,我正琢磨呢,要不要送他上医院住几天。”楚明秋跳下来跑到六爷身边,很有孝心的站在他身后,伸手给他松骨。
“去,去,去,”六爷拦开他的小胳膊:“这是两回事,这假药是要害人的,绝不能行。”
楚明秋一下愣住了,楚明书却露出丝笑意,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打动六爷的,大概就是这药了,楚明秋要阻止六爷,势必会惹怒六爷。
小子,你还嫩得很,别以为老爸宠着你,就啥事都掺合,歇歇去吧。
“我说爸,我估计政协也要找你,这整风估计谁都跑不了。”楚明书说。
楚明秋皱眉鄙夷的看了楚明书一眼,浑身没有半点骨头,这事你要提就提吧,何必非要把六爷推出来。
六爷没有言语,吧哒吧哒的抽了几口烟,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楚明书随后又问楚芸是住家里还是住原来的院子。
“那还用说,就住家里,”楚明秋没好气的说道:“原来的院子什么都没有,锅碗瓢盆,啥都没有,怎么住人,赵叔,待会给芸子收拾个房间出来,就楚黛原来的房间吧,那房间敞亮,对孕妇和孩子都好。”
“好。”小赵总管答应着便出去了,小赵总管还守着家人的本色,主人家议事时绝不插话,只有叫到才开口。
“那行,就这样吧。”楚明书站起来便要走,常欣岚脸色有些不快,她很想和女儿多待一会,这些年,孩子们娶媳妇的娶媳妇,出嫁的出嫁,家里很是冷清,楚明书几乎不回家,基本上待在他姨太太那里,平时家里就她一人。
常欣岚这些年没什么变化,依旧当她的家庭主妇,每天在家不是看报便是听戏,要么浇花,偶尔也出出门与她的几个朋友聊天。
待楚明书走后,甘河略有些不安,他试探着对六爷说:“爷爷,过两天我想去社里看看。”
六爷皱眉想了想然后摇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这几天你那都不准去,好好在家待着,”见甘河有些不甘的神情,六爷淡淡的摇头:“甘河,有些事情不能着急,你这帽子已经戴一年多了,再多戴一两年没什么,胡风的案子可是钦定。”
说到这里,六爷加重语气:“你这孩子心高气傲,摔点跟头,受点罪,对你有好处,五一节后,你就回家吧,芸子有我们照顾,等孩子满月后,她再回去。”
“这期间,你不准去原单位,也不准写什么申诉,什么时候可以写了,我会写信告诉你,听清楚了吗?”
“爷爷。”甘河叹口气,胡风分子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身上,党籍没了,工资从一百多下降到现在的四十多,平时见人矮一截,甚至还影响到他父母和兄弟姐妹,他弟弟在学校就入不了党,妹妹也入不了团。
“甘河,听老爸的没错,你虽然大学毕业生,可要论老奸巨猾,你拍马也赶不上。”楚明秋扭头对甘河笑道,六爷眼睛一瞪,楚明秋吐下舌头,赶紧缩下脖子,楚芸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这话糙理不糙,甘河,听爷爷的,爷爷难道还会害我们不成。”楚芸对甘河说,显然楚芸对甘河的影响力极大,甘河迟疑的点下头。
“爷爷,干嘛这么快赶姐夫走,他这一走,要多久才能回趟燕京呀。”一直没说话的楚眉这时开口替甘河求情:“再说,姐姐在家待产,奶奶和穗儿都有事,谁照顾她呀。”
六爷却瞪了她一眼,毫不客气的教训道:“你知道什么,你这姐夫有才气,有才情,书呆子气却重,现在温度这么高,他要中暑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