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经入夜,一道弯月挂在星河之间,照亮了白雪茫茫的山野。
三匹雄健异常的骏马,在山岭间缓步行走,长时间奔波下来,哪怕是追风马也浑汗如雨、消耗极大,粗重的鼻息和擂鼓般的心跳,距离数步都能清晰听见。
许不令本来只是出来陪满枝逛逛,结果收获这么大,实在出乎意料,不说世子姜凯,光是两匹追风马都不虚此行,也不知道萧绮知道后,会多崇拜他这未婚夫。
许不令心情极为不错,牵着马匹在崎岖雪岭间行走,怕把刚抢来的追风马跑死,还把姜凯的亮银头盔摘下来,倒了些清水逐个喂马。
宁清夜同样徒步而行,长剑背在了背上,手中牵着两匹马,额头挂了些许细寒,不时回头看看抢来的战利品。
宁清夜见识过追风马的厉害,作为江湖人眼馋的要死,只是这玩意只有皇帝王爷才能有一匹,也只能在心里想想。
如今拐回来两匹追风马,那感觉就和山贼劫了押送银子的镖车一样,生怕把马累着了,好几次都想把趴在马背上的姜凯推下去。
而右亲王世子姜凯,被许不令拍的有点狠,此时还昏迷不醒趴在马背上,被绑住了手脚动弹不得,偶尔颠簸的时候,才会本能的哼唧一声。
绑走了北齐右亲王的儿子,北齐不可能抛下世子不管,高空之上有雄鹰盘旋,时刻盯着许不令的行迹,给后面的追兵指引方向。
许不令的马再快,也不可能连鹰都甩掉,为防北齐的猎鹰率先发现接应的楼船,只能引开追兵,往太原西侧三百里的吕梁山跑。
吕梁山驻扎着兵马,山野崎岖不适合骑兵行进,只要到了吕梁山军营,两匹追风马和一个世子就算得手了。
经过大半天的奔波,许不令跑了百余里,已经进入了吕梁山辖境内的荒山野岭,边疆本就人烟稀少,吕梁上又太过贫瘠,方圆几十里估计都没有人烟。后方的追兵早已经看不到踪影,但天上还有猎鹰盘旋,肯定还没放弃追踪,不过从山野间追过来,需要不少时间。
许不令见暂时甩掉追兵后,也有点跑不动了,在山野间中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带,停下脚步,稍作歇息。
宁清夜奔波一天,又走了十余里山路,累得不轻,在许不令跟前席地而坐,拿起水囊咕噜咕噜的解渴。
出来游玩,宁清夜穿的只是一袭白裙,武艺高不怕冷,面料比较轻薄。喝水的动作有点急,清亮的水滴从唇角滑落,滴在雪白的衣襟上,很快便显出了几分朦胧肉色,依稀能看到里面荷花刺绣的一角。
仰头喝水,白皙喉头微微起伏,这个吞咽的动作……嗯……
很润……
许不令侧目打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咳嗽了一声,偏头望向了旁边的三匹大马。
宁清夜喝着水,眼角余光也放在旁边的马上,听见许不令的咳嗽声,还以为许不令觉得她一个人把水喝光了不满意,便停下了喝水,把水囊递给许不令:
“给你,三匹马上都有水囊,喝不完。”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也没有拒绝,接过水囊准备仰头痛饮。却不曾想宁清夜连忙抬手挡住,蹙着眉儿掏出手绢,在水囊的口上擦了几下:
“我刚喝过,你怎么直接对嘴喝?”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追兵又没到,能计较自是要计较。”
宁清夜擦干净后,才收起了白手绢。
许不令见宁清夜介意,便没有对嘴喝,而是高高举起,仰着头接住水囊中清水,动作颇为侠气。
这个动作似曾相识,宁清夜想起两个人初次见面的时候,也是冬天的雪夜,许不令把酒壶给她,她躺在床上也是这么喝的。
这么喝有点麻烦,不好往肚子里咽……
宁清夜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有点太讲究,反正擦干净了,便抬手直接把水囊按向了许不令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