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不咸不淡,还带着几分讥讽。
太后激荡的心绪微僵,轻轻蹙眉。她是真喜欢这副画,自幼便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碍于情面礼让几分是客气,到门上来强抢她的东西,当她真好欺负不成?
太后目光从画上移开,偏头看向了陆夫人,淡淡哼了一声,抬起手指向墙壁:
“是嘛?那你把画带回去吧。”
如杏双眸带着几分调侃和轻蔑,一副看傻子的模样。
陆夫人娥眉紧蹙,表情顿时沉了下来。
画在墙上,她怎么带回去?
空旷的大厅之中,霎时间间寒意顿时,如同重新回到了寒冷冬日。
外面的宫女噤若寒蝉,小心翼翼的低头挪动脚步,躲到了一边。
陆夫人胸脯起伏,眼中恼火很明显,联想到方才的胭脂盒、点心盒,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陆夫人沉默片刻,忽然回过味来,表情满是不可思议,便抬手在许不令衣襟上轻拍了两下:
“令儿?令儿?你这副画是不是给我画的?”
许不令如坠冰窖,只觉求死不能,这个问题显然是不敢回答的。
说给陆夫人画的,今天的努力就算白费,别说让太后翻白眼,太后不让他重修偏殿都是客气的。
而说给太后画的……
瞧见陆夫人委屈伤心的小眼神,许不令是真的骨头都软了,纵然锁龙蛊加身性命堪忧,也说不出这种伤人的话。以陆夫人的性子,在心上撕一条口子出来,恐怕这辈子都没法愈合了。
许不令没有半点犹豫,便嘿嘿笑了声,两眼一闭靠在了陆夫人肩膀上。
继续装死!
陆夫人又气又恼,眼见太后抱着胳膊露出玩味笑容,只得抬手晃了许不令几下:
“令儿,你把话说清楚,省的太后误会了……令儿……”
“嘿嘿……喝多了……”
“你——你说话啊……”
太后站在旁边,心里明白这副画肯定是给她画的,许不令不敢开口才装傻充愣。瞧见陆夫人喋喋不休逼许不令,太后也消了冷嘲热讽的心思,走到跟前劝道:
“红鸾,算了,令儿喝醉了,你送他回去休息吧。”
陆夫人见许不令醉的不省人事不搭理她,显然是有点生气了,可当着太后面也不可能失了仪态,当下只能恋恋不舍的望了墙壁一眼,扶着许不令出门,声音清冷:
“太后,今日令儿醉酒胡闹,弄脏了屋子的墙壁,待会我便叫人过来洗干净。”
话里的意思明显是‘我得不到,你也别想要!’
可惜,这地方是太后的地盘,容不得陆夫人做主。
太后抱着胳膊,一副不介意的模样:“无妨,挺漂亮的,本宫又不是不通文墨的愚妇,岂会干哪种焚琴煮鹤的事儿。”
虽然已经很克制,还是句句带刀、字字诛心。
“你——”
被含沙射影比喻成‘焚琴煮鹤的愚妇’,陆夫人气的脸色铁青,却也没理由骂回去,只得扶着许不令,脚步很重的走出大门。
太后目送两人摇摇晃晃的远去,回身重新走到画像前,抬眼仔细打量墙上巨大的牡丹花。一袭红裙在清冷宫殿中极为夺目,仿佛给墨色牡丹点缀上了动人的色彩。
巧娥和几个宫女,此时才小心翼翼走到跟前,跟着太后一起欣赏。
“好漂亮……”
“真大……”
太后对身边的话语恍若未闻,眸子里带着几分别样光泽,抬手摸了摸唇瓣,有些走神。
巧娥打量几眼,觉得太后今天有些不对劲,好像……好像短短一个早上,把过去十年的深宫烦闷都扫干净了,又恢复了待字闺中时的那份小女儿模样……
巧娥犹豫了下,还是开口提醒:
“太后,这副画怎么办?”
太后回过神来,偏头看向许不令离去的方向,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