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老夏聊一会儿天。”葛队长推开门, 瞥了一眼坐在秋千上的儿媳妇, 再看侧卧门窗紧闭, 料定儿子又躺在床上睡觉。
他烦躁地拧着眉头, 越发不喜儿媳妇,他聪明健谈的儿子被儿媳妇逼得整日里躲在房间里,极少出去跟同龄人玩。
曲书怡呸呸吐松仁壳子, 斜视葛队长, 发出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嘟囔道:“上辈子这家人窝囊, 这辈子这家人依旧窝囊,眼皮子真浅。区区一个大队长,值得葛家人挖空脑汁算计人么。这家人一辈子只能有这点出息,守着一亩三分田洋洋自得, 把自己当成天王老子, 活该错过当富翁的机会。谨裕就不一样,他以后会走投机倒把的路,人生开外挂当上千亿富翁。”
葛队长默念一声‘孙子’,才压住掴她一巴掌的冲动,不知道懒女人编排他什么, 总之绝不是好话。
他嫌恶地唾弃一声,出了门直接到夏家。
“爸,你的意思是政策可能有变化?”夏三哥搬凳子凑近父亲。
“我到县政府办事,恰巧听到一点风声,具体会不会变化, 还没影子呢,你别到处传…”夏支书还没说完话,就听到妻子‘咳’一声,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淡了,客气一声,“老葛,什么风把你吹出门,真不容易。”
“也是,葛宏伟和曲书怡的事过去几个月了,听说曲书怡也怀孕了,也没有人谈起两人的事,老葛不内疚了,我说的对吧!”夏母皮笑脸不笑道。
葛队长特意调整的面部表情崩裂,脸色发黑道:“老夏,进屋,有事和你商量。”说着,他跟以前一样带头领着夏支书进屋谈事情。
“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在院子里说一样。”夏支书快被葛队长膈应死了,语气有些不耐烦。
葛队长一只脚跨进门槛里,进退两难,脸顿时黑成锅。他紧咬牙齿,从牙缝里挤出声音:“老夏,去年钱老四当上代理大队长,你变了,一夜之间忘记我俩几十年的兄弟情义。我一边愧对村民们,一边还要思考哪里得罪你了,你懂不懂我浑浑噩噩过每一天的感受,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难熬,想跟最亲近的人吐露心声,可是他一直没有出现。”
“吐露心声?你想坦白葛宏伟三番两次算计青柠吗?不需要,我们知道了。”夏支书见葛队长身体僵硬,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葛宏伟千辛万苦娶回家的媳妇,她看上谨裕,并且告诉谨裕葛宏伟算计青柠的事,鼓励谨裕跟青柠解除婚约。”
“老夏,你宁愿信曲书怡的话?也不愿意不相信宏伟的人品吗?”葛队长受伤道。
“那天你找我恢复青柠和葛宏伟的婚约,其实你从曲书怡那里知道葛宏伟做的事,对吗?曲书怡婚前婚后一直作,依着葛宏伟妈的脾气,早给曲书怡好脸色看,但是她没有,竟好吃好喝供着曲书怡,说明葛宏伟妈也知道葛宏伟干的混账事,因为曲书怡抓住你们的把柄,所以你们才一而再再而三纵容曲书怡,我没说错吧!”夏支书厉声追问道。
“老夏,你摸着良心回想我们几十年的兄弟情,认真回答我,我说我不知道宏伟做的事,你信不信?我相信宏伟不会做对不起青柠的事,你信不信宏伟的人品!”葛队长转身,自嘲地耸动肩膀,伤感地看着夏支书。
“去年葛宏伟设计我处罚小混混,他又在同天约青柠到破祠堂见面…”
“巧合,宏伟怎么料到小混混做出伤害青柠的事,宏伟让小混混去破祠堂吗?”葛队长异常激动,青筋盘踞在脑门上,他一声比一声高责问夏支书。
“如果我能拿到证据,你以为葛宏伟还能安安稳稳躺在家里?他早被我送进牢里。”夏支书不得不承认葛宏伟十分聪明,所有矛头指向葛宏伟,你却拿不出证据举报葛宏伟。
“老夏,你当了这么多年村官,难道不知道没有证据,你就没有资格往宏伟身上泼脏水。”葛队长愤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