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邦又开始咳嗽, 无力继续弹风谱月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在长者那收获坚决的否定回答。
尽管欧罗拉已经详细地向佩蒂特解释过一切,甚至连她和某位未婚夫先生的互助协议都坦白交代了,但长者就认定死理:自家小姐不该来德累斯顿, 简直受尽委屈。
不过好歹经过近来的努力,教导嬷嬷终于对那位可怜的签字人减轻了大半敌意——毕竟源头在沃德辛斯基一家身上,小姐因自己的缘故有了信息差, 还以为拿回姓氏是她必须完成的使命……
于是, 佩蒂特女士开始了自省, 除开必须的服侍交流, 她把时间都交给了上帝。
于是,欧罗拉只能看着长者手持十字架, 虔诚地忏悔的背影, 无奈叹气。
直到老店主敲响房门, 告知欧罗拉沃楼下有人找, 和沃德辛斯基有关。
少女看到长者立马扔掉十字架,整理好衣冠, 眨眼间就站在了她身后。
欧罗拉勾起嘴角,听着身后紧跟的足音, 安心地下了楼。
……
两张同等面额的法兰西银行票据被递交到欧罗拉手里,这正是她要求的嫁妆。
少女随意扫了眼票据上的数额, 秀眉一挑的同时, 听到传信人捎来的口信:沃德辛斯基一家已经离开德累斯顿。
欧罗拉瞬间明白对方的暗示, 她和那一家, 从此算是各自悲欢。
“嬷嬷,父亲留下来的那份你可以取用做我们生活的开支, 这部分我想自由支配可以吗?”
“当然可以, 亲爱的, 你目前不必为此操心。”
“那就好。嬷嬷,等下我出去一趟。”
“出去?去干什么?”
佩蒂特看向老早就跑到咖啡馆柜台前,用桌上的笔墨写写画画的欧罗拉,无法理解她的意图。
只见少女扬了扬票据,分出一张把它包好,一幅轻描淡写的随意模样。
“去送这个,应该能赶上吧……给那位‘弗朗索瓦·彼颂‘先生’。”
“什么——”
近来被压制已久的风暴在此刻降临,佩蒂特快步跑到门前,忘记骨子里的礼数,张开手臂死死堵在门口。她眼睛瞬间红了,声音近乎嘶吼。
“你今天,哪都不许去!”
这是第一次,少女在长者身上,看到如此汹涌的心痛。
她大概知道,为什么自那天起,嬷嬷会如此反常了。
欧罗拉的心顿时化作一汪清泉。
她缓步过去,轻轻抱起这位长者——这是她第一次展现如此亲昵的举动。她感到佩蒂特的身躯一震,双臂虽颤抖却固执不放,但在她的颈项里,有一滴温热滴落。
少女的环抱的动作越发温柔,长者的眼眶里满是堆砌的珍珠,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个拥抱里被彻底释然。
“亲爱的嬷嬷,一切到此为止,我们重新开始新生活好不好?”
“我并没有吃亏,把嫁妆给彼颂先生一半,是他带我逃离沃德辛斯基时我许下的承诺——他还答应帮我们在巴黎找一个合适的住处呢。我想,你绝对不希望我做一个失信的人?”
“我懂你的顾虑,但真的没有关系。如果有万一的话,那彼颂先生大概就是隐晦和我表达婚约作废啦——你看,我只花了这点钱,就赎回了我的自由,这太值得啦。”
“嬷嬷,我承诺过你,一定能把你养活得很好,我绝对能做得到。”
固执的手臂终于垂下,时隔多日,长者终于重新拥抱到她的珍宝。
*
肖邦倚在马车箱内的窗前,身体随着前行轻晃。
他另一只手搭在膝上,旖旎的波光在平静的蓝色间闪烁。手中握着一封展开的简信,以及一张法兰西银行的票据。
原本就没被青年放在心上的承诺,未曾想被少女以这种方式兑现。
他还记得她气喘吁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