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了,饭吃了, 分家的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 主要是五爷爷死活不松口。这老头, 也不知道固执个啥劲儿。
儿子的儿子都结婚生子了, 眼看着人口越来越多,不分家住哪儿?糊涂!
“老五,你就是个糊涂蛋!”李老头这么骂了一嗓子。
他不愿意分家, 儿子们都急了,直接越过李老五, 找到了族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和大队长倪大成, 李家老长辈快九十了, 是队上最高寿的人,用人家的话来说,黄土都埋到脖子根了,管小辈这事干啥?但是大柱那两个哥哥, 这会是下血本了, 不知道给了倪大成啥好东西, 让他为分家这事到处奔走,硬是把这位老长辈请出山了。
李老五本来就是个传统的人,对自己这位老堂叔很是尊重, 这次倒是听话,把家给分了,不过没跟着大柱过,而是跟着大儿子过了, 这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没人说啥。
转眼间过了一月,九月十月是乡间最忙的两月,各样的粮食丰收,每个人都不敢懈怠,就连李梅梅这样的半大姑娘,也被倪大成督促着下地了,她皮肤嫩,脸上,手上,都是玉米叶子剌的道道,给赵卫红两口子心疼的。
李保国就道,“咱家也不差那点工分,我找大成说说,你们三个明天就在家里看书,别去地里了,卫红你也别太拼,该休息时就好好休息。”
大妮二妮还好说,剩下这三个,命真是不好,读书读到一半,学校办不下去了,上大学得推荐,现在运动结束了,不知道啥时候学校能开课,他觉得起码得让孩子把初中读完,才好给活动工作,不然以后咋办?
他是越来越发愁了,几个闺女都养的太娇,从小就上学,不像同村的其他女娃,从能走路起就跟着大人下地干活,啥活都能干,四妮倒是有一把子傻力气,能跑能跳的,但干活也像个女先生,慢腾腾的,小妮儿茶饭好,但是长的娇娇弱弱的,重活也干不来,他的闺女他愿意咋养那都没问题,但要是嫁到别人家了呢?
李保国脑子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一拍脑袋,算了,不想了,儿女都是债,大不了,他在农具厂相看两个好后生,现在就开始培养着。
赵卫红也赞同,啥呀!干那么一整天,天不亮就去,天黑了才回来,三个人才计一个成年男人的工分,多不划算!
她一边心疼的给三个孩子身上抹药膏,一边说:“明天说啥也不能去了,你们三个打小就没干过啥重活,一口吃不成一个胖子,也不知道倪大成咋想的,非逼着你们这些半大娃娃和大人一起下地。”
其实李梅梅她们,也不能说是没干过农活,每年收了麦子玉米水稻这些粮食,地里难免有些漏掉的粮食,这时候,她们就拿个布口袋,跟着队里的孩子部队,到处捡粮食,还有玉米脱粒的时候,她们也干。
这个时候生产力是真落后,玉米脱粒全靠人力,先用矬子弄下来几行,然后一手拿着玉米芯子,一手拿着玉米,借着玉米芯的摩擦力把玉米粒弄下来。
干半天手就得红肿,干七八天手就能起茧子,戴手套也不管用,所以说李梅梅几个没吃过苦也是相对的,比起队里的其他孩子,她们确实没吃过苦,但是和后世比起来,那她也是过过苦日子的人。
也不知道倪大成抽啥风,非说队里有什么“懒惰主义”,只要还能动弹的,都赶到地里干活,不过这效率不仅没提高,反而下降了,为啥呢,真正能下力气干活的那帮人,既要顾着老人,又要看着孩子,多耽误事啊!
这才第一天,下工的时候,队里就怨声载道了。
李保国说的是有道理,但是李梅梅不愿意让他去当这个出头鸟,自从钢铁厂建立以来,村里几个干部是真的越来越膨胀了,尤其是倪大成,膨胀的最厉害,这长原公社,除了公社书记,现在谁他都不看在眼里。
男女关系上也不大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