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影摇曳,风过处,桂香细细,所谓良辰美景,莫过如是。
袁钊睿却是咧了咧嘴——果然不出所料,妹子上门,就是来跟自己和霖哥儿算账的。女孩子的心眼啊,果然比针尖还小。
却也不好说破。只得抬脚入了凉亭。
顺着蕴宁的意思,拿起最上面一张菊花饼,直接咬了一口,下一刻却是一怔——菊花饼外皮酥脆,内里软糯,又有填充的冰沙馅,保留了菊花的清香,却又完美的剔除了其苦涩,当真是好吃至极——
自家厨娘可没有这样的手艺!
袁钊睿平日里可不就是好玩好美食?嘴是最刁的,这会儿也不觉为之折服。
蕴宁又倒了一杯菊花酒过去,笑吟吟道:
“二哥慢着些吃,可别噎着了。”
袁钊睿这才意识到,这么会儿功夫,自己竟已是用了两张了!尴尬之余,又觉得很是温暖,只觉得兄妹这么多年不在一起的隔膜在菊花香中渐渐散的一干二净,当下不再客气,接过蕴宁手里的菊花酒一饮而尽:
“好酒!”
酒入口甘冽又不失清香,初品极淡,却偏又回味悠长。就如同失而复得的妹妹……
放下酒杯,正色道:
“之前是二哥考虑不周,让妹妹受委屈了。
刚想着要怎么解释,才能让蕴宁不再因为这事伤心,就听蕴宁叹着气道:
“二哥是太小看自己了,还是太小看妹妹了?”
果然到现在,二哥依旧没有意识到其中的危机:
“你是武安侯府嫡子,家族安危可不都在父亲和几位哥哥身上?蕴宁再不懂事,也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耿耿于怀,非要哥哥做出什么保证才可……”
“且再怎么说程家表妹都做了你和阿弟那么多年的姐妹,这么多年的情谊又岂是假的?一旦分开,会有牵挂,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世上的兄妹,并非都是如程家表兄和我一般……我再不懂事,也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就不依不饶。”
本想着等霖哥儿到了一块儿把话说清楚,这会儿却是顾不得了:
“二哥你仔细想一下,即便平日里不管府里事务,二哥可曾听说,或者见过,大哥或者爹爹,陪在那庆王世子,或者其他任何一个有可能……的世子身旁?”
袁钊睿怔了一下,妹子说的话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啊,怎么听着竟不是因为自己见了程明珠,而是和庆王世子有关?
蕴宁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摇了摇头认真道:
“……帝都形势如何,宁儿看的并不明白。只一点,各王爵世子因何来京,二哥怕是比我更清楚……二哥和阿弟俱是男子,出门在外,代表的自然就是袁家的脸面和意志……爹每日里劳心劳力,大哥也稳重太过,简直就和小老头一般了……我常想着,即便帮不上什么忙,顶好也能不给家里添乱才好……”
袁钊睿登时悚然而惊——
他不过是贪玩了些,却并不傻。武安侯府既有贵爵,更有实权,一手掌控京畿安全之下,袁钊睿所到之处,自是从未受过留难,甚至路遇各家世子,也是颇受礼遇。
可要说和那个世子关系更近些,还真是只有周珉——
陪着霖哥儿去明珠那里的这几次,好几回可不就是因为明珠派人捎信,说是周珉前往拜谢,她一个女孩子家,委实不好招待外客……
这会儿听了蕴宁的话,才恍然想到一个事实——明珠在程家可也有两个嫡亲的哥哥!不管从那方面说,程家兄弟出面,可都比自己和霖哥儿出面名正言顺的多!毕竟三人早不是嫡亲的兄妹,而是,表兄妹罢了。
退一万步说,不是还有程庆轩那个爹在吗!如何就需要明珠一个女孩抛头露面了!
“按理说这些话不该我说,二哥要是生气的话,妹妹先在这里给你赔罪……”看袁钊睿若有所思,明白这个二哥分明听明白了自己话里的意思,蕴宁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