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春雨从昨夜开始下, 今天下午四点来钟,雨终于停了,严秋将二民弄来的十个麻袋剪开又缝到一块, 弄成一个跟炕一样长宽的大布袋, 一边留口,其余边角全部缝死。
大手一挥,严秋革丨命领导者一样慷慨激昂地说:“大军二民三党小丫,听令!”
四个孩子立刻按大小个排成一排,小丫歪歪扭扭地站不稳当, 认真的样子再次将严秋萌得七荤八素。捉住小丫, 狠狠亲了她腮帮子一口后, 严秋装模作样地拿过两个提篮、一个背篓, 分别递给大军二民三党, 最后还给了小丫一个小篮子, “四人听令,去大队后面弄干麦秸过来, 行动!”
一眨眼,仨熊孩子跑了,小丫跟在后面吭哧吭哧地追, 严秋笑眯眯看着他们四个人的背影, 觉得当人娘也挺好的, 有了四个可支使的对象,自己还偶尔能偷偷懒。
这几天,严秋一家子就这么睡在秃炕上, 大军二民三党没事,小丫也有个小包被,还好一点,唯独严秋这个从现代过来的人,每天早上都被那硬邦邦的炕弄得腰酸背疼。
昨天回来,严秋就把那几个麻袋洗干净了,今天上午麻袋已经全部凉干,这会子只要把麦秸填充进去,一个麦秸炕垫子也就做好了。
大队里和照顾严秋,后面的玉米杆、麦秸都可以随便用,这不,四个孩子很快就把麦秸弄回来了。严秋检查一下麦秸的干燥程度,确定没有潮湿的麦秸之后,她便开始往麻袋里塞。
等大军几人来来回回背了四次麦秸之后,麦秆炕垫子终于填满了,严秋拿过针线快速将开口封住,随后她带头,一下扑到垫子上,接着二民嗷一嗓子也扑上去了,三党不甘示弱,压着二民扑了上去,小丫咯咯笑着,在垫子上滚了两圈:“娘,真软,真舒坦。”
严秋将小丫抱到自己怀里,捏捏她小鼻子,说:“以后睡觉,就不会这么冷了,也不会这么硌了。”
大军斜着眼睛瞅瞅没正形的一家子,说:“娘,我晚上不去奶奶那边吃饭,要去你们去。”
严秋笑眯眯坐起来,伸开双手,“来,大军,给为娘一个拥抱。”
大军睇一眼自己亲娘,没动弹,严秋也不管,下炕就抱住大军,把他也摔在了炕垫子上,随后她逮着大军就是一通咯吱,直到大军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才罢手。
二民三党这俩有点热闹就要参与的家伙,肯定也没放过大军,严秋咯吱大军的时候,这俩一人抱着大军一条腿,挠他脚心,小丫在一旁给自己亲娘加油:“娘,你太厉害了,哥哥笑了,嘿嘿嘿……”
一家五口终于闹腾够了,严秋弹大军脑门一下,说:“大军,无论如何你都是爷爷奶奶的孙子,奶奶就算偏心,爷爷也是喜欢你的,所以不要置气,如果实在不想留下吃饭,那也去打个招呼,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郑婉蓝临走前跟严秋说了好几遍,叫她今晚带着孩子去郑家吃饭,严秋推拒了半天,最后还是抵不过女主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当然严秋也没有把话说死,只是回答她:“行,我看看孩子们愿不愿意,如果他们都愿意,那今晚就一块吃,不愿意的话我也没法。”
严秋当然不想去老郑家找不自在,尤其郑婉蓝这个女主在场的情况下,不过看来大军也跟她是同一个意见。严秋比较担心的是,大军好像现在就已经记恨上郑婉蓝了。她不想大军走上反派的老路,得想办法改变一下大军的处事方式。
从来没当过别人娘的严秋,只能摸索着来,她觉得这时候硬掰应该不可取,得大军心理上做出改变,并且学着如何控制这份不甘才行。
哎哟喂,脑壳疼,严秋单手支颌,默默给自己开脱:就算真养歪了,自己也是无功无过?原主,如果真那样,也请你原谅我。
大军低低头,没说话,严秋估计他应该没懂自己什么意思,说实话,严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