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以后可怎么过日子?四个孩子要养活,你一个人的工分哪儿够你们吃?”
因为担忧,林美莲眉心都皱到了一块,而严秋却轻轻一笑,贴着林美莲耳朵说:“娘,你别怕,我有四百多块钱呢。”
“什么?”
“嘘,娘,别被人听到。”
严秋拉着林美莲到了角落,小声把分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不过她没说她现在住的其实就是她娘几年前住的牛棚,而且现在那牛棚里可谓“一览无余”,一眼望去,要啥啥没有,那叫一个干净。
另外严秋最终还是对母亲隐瞒了一部分,她没说自己拿了一千四,其实她心里也是没底,因为谁都不知道别人听到她有一千多块会发生什么。
说完之后,严秋还偷摸拿出两张大团结给了林美莲,“娘,我现在有钱,但是家里也要用,所以我拿不出太多,这些你先拿去用。”
林美莲将那两张大团结,好好卷起来又塞回了严秋口袋里,小声说:“别给我,我们不缺吃不缺穿,你现在分家了,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好好收起来,就当是我给孩子买几块高粱饴。”
高粱饴是这个时代一种特有的糖,和后世的软糖差不多,但不是那么弹牙,吃起来口感绵软,香甜异常。这种糖的价格比普通的芽块糖要贵不少,小孩子们一年都吃不上一块。
刚才给几个孩子买糖的时候,严秋看看普通的芽块糖,再看看旁边的高粱饴,最后还是没舍得买贵了将近一倍的高粱饴,而是买了一小罐子芽块糖。
也没怎么推拒,严秋把那两张大团结又收回来了,她觉得孝心有时候真不是钱能买来的,她准备以后有空就去陪陪老两口,还有那个弟弟晓冬,她也得看看他长成什么样了,要是正当,那严秋乐得跟他交往,要是长歪了,成了郑温东郑温西那样的人,严秋也会防备着点。
和林美莲分开,严秋在地排车那儿跟几个孩子碰头,随后她就被仨孩子给逗乐了,十岁、九岁、七岁的仨混小子,竟然跟人家一套一套的讲价,以至于人家老板都怕了他们仨,只要不赔钱,他们能卖就卖,就希望他们仨赶紧走,别耽误了他们做生意。
他们已经买好了农具,这时候正在买的是揉面的案子、菜板、菜刀和擀面杖,二民是讲价的主力,大军是副手,三党在后面负责附和。
“叔,你这案子不够大啊,我们要是擀大饼子都不够用,我们家十好几口子人呢,叔,你便宜点,我们也不去别家找了,小点我们也凑合着用。你别非说两块了,我也不说一块了,一块五行?”说这话的是二民。
“面上还算平,底下钉子都是歪的,叔,我们是真想买,也真累了,你一块五给我们得了。”这是说话带刺的大军。
“一块五,一块五,一块五。”这是三党。
老板按着太阳穴,挥着手,他实在是怕了这仨孩子,“行行行,拿走拿走。案板、菜刀也按你们说的价拿走,擀面杖我不要钱了,都拿走,赶快给钱,你们仨赶紧去别的摊位,我求求三位大爷了。”
二民咧嘴一笑,露出俩豁牙,“那叔,这个小擀面轴,也送我们,我们拿来擀饺子皮。”
“拿走拿走拿走,快点给钱,快点走,别跟我磨蹭了。”
大军拿着钱,痛快地付了账,随后仨抱着一个案子,一大一小俩擀面杖,一个案板一个菜刀,回到了地排车边。
看着从人群里挤过来的三个黑不溜丢的孩子,严秋泉水一样的眼睛弯了起来,她这是哪儿得来的福气,能生出这么三个又听话又懂事的乖孩子呢?
冲仨孩子竖个大拇指,严秋挨个揉一把脑袋,“好样的,以后买东西,娘就靠你们了。”
大军瞥自己娘一眼说:“娘,你也好意思说?”
二民说话不带刺,他贼高兴,吸溜着严秋塞他嘴里的第三块糖,美滋滋地嘿嘿笑,“娘,现在买啥去,布?”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