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弱小,如此无力。
沈容看着她,脑海里冒出一个选择题:
尊严还是死亡?
少女打了两个滚。
而她做出了选择。
她走向了少女。
伏焰拉住她的手,唇畔含笑:“你要去做什么?”
沈容笑得灿烂:“去做一个,有尊严的生灵,该做的事。”
嘻嘻哈哈的庄园安静几秒,爆发出哄笑。
“尊严?”
“弱小的生灵能活下去就不错了,何来尊严?”
伏焰紧紧箍着她的手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的手很烫,又将她的手腕抓住一圈淤血。像一个红手铐,拷在她手上。
沈容垂眸看着手腕上的“红手铐”:“你说过下次注意。”
伏焰的手指僵了一下,不自觉松了力度:“你明白我的意思。”
他或许记得他说过的话。
但这次,是警告。
沈容抬起白皙纤瘦的另一只手,缓缓地,将他的手从自己手腕上推开,“你们可以杀了我,但,绝无法抹去我身为海幽种的骄傲。”
陆花白雪一口气喝掉半瓶烈酒,站起身大步走向那快要滚出庄园的海幽种少女,对着她的头,一脚又把她踢回庄园内。
美丽的少女,浑身擦伤,眼泪、泥沙与血。糊了满脸,继续向庄园外滚去。
“一只随便就能被打死的弱小种族,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骄傲,尊严,是要靠实力赢得的。”
陆花白雪在少女爬到他脚边时,一脚踩在少女的头上,用力地碾着,“尊严!尊严!尊严!你要尊严,还是要死?”
啪——
两瓶酒瓶破裂,玻璃渣飞溅。
所有人呆呆地看着,那海幽种族中最美的少女,以决绝的姿态,双手抄起碎酒瓶攻向了陆花白雪。
陆花白雪喝了不少酒。
眼前一花,血红占据了他的世界。
酒瓶扎在他眼睛里,他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发出一声咆哮,随意一踢,就将还没来得及跑开的少女踢飞。
沈容第一次伤人,浑身都在颤抖。
沉重的一脚踢在她的腰侧,她感觉腰都要断了,她像一个酒瓶,砸长长的餐桌上,滚到尽头跌落下去。
没人帮她,也没人帮陆花白雪。
强大的神兽种们在看好戏,弱小的神兽种根本不敢想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
沈容喷出一大口血,海藻般的头发凌乱地散落,血沾染在她莹白的肌肤上,仿若染上玫瑰花汁,很有几分让人想要□□的脆弱美。
她双手拔出餐桌上砍骨肉的刀握在胸前,胸口剧烈起伏。
那陆花白雪即使看不见,也能凭强大的捕猎者直觉捕捉到她,闪电般向她袭来。
沈容浑身颤抖,站在原地举起刀,割向自己,然后用染了自己血的刀,对准陆花白雪的脖子,等待它扑来。
她躲不开,她不躲。
她就像她说的那样:
——你们可以杀了我,但,绝无法抹去我身为海幽种的骄傲。
一个脆弱得像琉璃一样的种族的骄傲,就是即便死亡将其打碎,她也要尽力割伤死亡的手!
庄园沉默了,各种馥郁的香气之中,多出了一丝血腥味,还有海幽种特有的香气。
她站在那里,风抚起她海藻般的发,露出她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的颈。
她天海般清透的眼眸很平静,就像谁也无法探寻的深海,沉静得令人沉溺。
一如她最初出现在这些强大的神兽种面前那样:
——她站在花丛中,像一只画中才有的精灵。而这只精灵,在努力练习着战斗技巧。
陆花白雪随着她一起倒下去。
插进陆花白雪脖子里的刀仍要不了它的命,但它掐住她脖子的手却能要了她的命。
电光石火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