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无形的怪物侵蚀,整个人?都恍惚邋遢起来。
她在第一天发觉雪山不对劲时,就在纸上画出了自己的行动?路线,也在自己驻扎过的一些地方,留下了标识。
可怕的是,根据她的行动?路线,她走的路程几乎足够翻过好几座雪山。
她尝试过往回走,却发现她哪怕回头,走的路也不再是先前她走过的。
她留下的那些标识都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少日。
她留在包里的食物吃的差不多?了,包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
她也由一日三餐,改为了一天一餐。
整个人?就像在雪山上迷失的濒死之人?。
某一日,沈容走到半路突然倒在雪地上。
一片寂静中,终于?响起了人?的声音。
她的身体被拖动?。
沈容凌乱的头发遮住她的面容。
透过发丝,她看见拖拽她的是两名身穿登山服的人?。
她被拖拽到一个营地。
营地中竟有许多?身穿登山服的人?,人?数超出了一个普通登山队会有的人?数数十倍。
他们蓬头垢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以她为圆心,坐成了一个圆。
“又发现一个。”
“按照规矩,等到晚上。如果她醒不过来,她就是安葬队中的了。”
“饭好了。吃东西吧。”
一股肉香味在营地弥漫开来。
沈容被拖拽进一个雪洞。
她虚着眼睛,看见雪洞里还有许多?堆放着的人?,不知生死。
外面的肉香味飘了进来,还有人?的叹息:“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我都记不清,我在这雪山里待了有多?少年了。”
“我在这儿
好像待了十多?年了,我好想我的家?人?……早知道,我就不该进这座雪山。”
沈容缓慢挪动?身体,将自己藏到雪洞的人?堆后,拨开有些碍眼的头发,呼出口气。
她在雪山徘徊了一整天,却没有看到一个人?影,而?且原路返回也找不到路时,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尝试了各种方法试图找到突破口。
最终通过融化尸体上的霜,观察许多?尸体发现,那些尸体的生前状态都很不好,每一具尸体在生前就已?经面色憔悴,奄奄一息。
沈容才?根据这个推断,可能她要表现出快要饿死的状态,才?会有其?他“人?”出现。
于?是她将大部分食物放进了收纳袋里,只吃背包里的东西。
在经历了近十天后,总算把自己折腾得像迷失的遇难者。
她的精神在雪山无形的侵蚀下变得有些恍惚,还好她进山时带了纸笔。
原本?是打算在雪山里找机会给?封政写?情书的。
但?碰上这种游戏场,她只能拿来当作日记,记录下每天的要点和对自己的提醒。
沈容坐在人?堆后缓了一会儿,偷偷吃了点东西。
洞外立刻传来声音:“什么味道?”
“好像是压缩饼干。”
“你出现幻觉了吧,起来,我们已?经好久没吃过那些东西了。”
沈容看了眼自己手里的压缩饼干:“……”
好家?伙,他们鼻子也太灵了。
她匆忙收起饼干,惯了几口收纳袋里的常温水,装作刚醒来的样子,缓缓爬起,身形踉跄地走出雪洞。
“醒了。”是个有些稚嫩的声音,语气中竟夹杂了一些失望。
沈容闻声看去,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穿着不合身的宽大棉衣,正窝在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怀里取暖。
坐在雪洞前平地上的人?们纷纷转头看向沈容。
他们在打量她。
她也在打量他们——他们每一个都蓬头垢面。
而?且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