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下来,林晚照只觉得身心俱疲。
美其名曰是养病,她却觉得这病比来前还重了。本来都已经好了,被这一吓,全身都泛着冷意,足足喝了两碗姜汤,才将那寒意压下。
将碗放回桌上,她和熊叔商量:“我都好了,也不会再传染茂茂了,明天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过来了?”
熊叔不置可否,望着她和蔼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在这里不自在?”
“当然不是。”
林晚照到底还是将上午遇蛇的事说了。
熊叔听了捋捋花白的胡须:“原来是这个。其实大当家没有说错,正常情况下蛇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你只要保持不动,它们会自己离开。”
这已经不是攻不攻击的问题了,林晚照还想和他商量。
就听熊叔语气一转:“正值季节变换,感冒反复也是有的。为了稳妥起见,姑娘还是再在老夫这里观察几日,待确定安好便可不用再来。”
话都说到这地步了,林晚照也不好再说什么。罢了,她总不会这么倒霉。
但架不住有人想她倒霉。
让林晚照没想到,杜老三的“以后”来得如此得快,杀得她措手不及。
就在第二天!
当时熊叔被人叫走,有人来报寨中有兄弟误食了有毒的野果,他赶去救治。
院中只剩她和杜老三。
哦,眼下什么“大当家”“三哥”的人设都崩塌了。林晚照对他再无半分畏惧,直呼其名:杜老三。
至于杜老三么,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居然喊她小晚,便是薛飞,如此熟稔,也只喊她小晚照。
只有上一世她外婆会喊她小晚,自她去世后,已无人再这样喊她。
杜老三喊她和外婆喊她的感觉截然不同,想到那语气……林晚照不由打了个寒颤,觉得熊叔果然医术了得,自己确实没有好完。
既已不怕,林晚照便不肯再委屈求全,因为昨日的事很不待见他,也就不肯同他待在一处。
此时杜老三在院中,她便躲回屋子,躺在床上假寐。
其实是睡不着的。昨日本以为会做恶梦会失眠,谁知噩梦刚开了个头,手心滑腻的感觉便被熟悉的温暖所取代,一夜好眠。
大约心里还是膈应,竖着耳朵去听,竟真叫她听见了那悉悉索索的声音。
当即跳下床跑到门边,一看倒抽了口气。
目之所及处,杜老三又被蛇包围了。
明明打定主意不再多事,可真到了这一刻,怎么可能不多事。
“就在那里。”
杜老三看过来,用视线制止了她,不要她过去,也不让她离开。
昨天发生的一切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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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墙外,熊叔和一个中年汉子蹲在那里,地上一地花生壳。
中年汉子担忧地问:“不会真有事吧?”
熊叔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毒牙还是你拔的。”
中年汉子憨笑着挠挠头:“对哦。”
熊叔长长地叹了口气,无语望天:为什么他会觉得这几条蛇很可怜,而自己也是帮凶的错觉呢?
(叔,不是错觉,您老就是帮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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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承受力,是在反复的高压中淬炼出来的。
再次面对这样的场景,林晚照依旧提心吊胆,但却没有昨天那么怕。
昨天的人蛇对峙,以蛇的退让作为结局。
那么今天,是不是依然如此?
林晚照僵硬地站在门口,密切注视着院中一人几蛇的举动。
对的,忘了说,她刚数了一下,今天比昨天还多了条蛇。一共四条,就算她想动手都不能。
对于普通人来说,左手的敏捷度比右手差多了。她能右手抓住蛇的七寸,左手却不能。
杜老三一如既往的轻松,不将蛇放在眼里。
他还好心提醒她:“也不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