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躲在门外,看着不远处无比耀眼的某个人,胸中涌起无尽的自卑……然而很快,宋许意就陷入了黑沉的睡眠之中。
宋许意第二天是被痴儿的哭闹声吵醒的。
房间里响起了老妇人着急的呼喊声:“老头子,你快过来看!秋哥儿脸色极差,似乎有些发热……”
“老头子!他厥过去了!”
“……”
宋许意打了个呵欠睁开了眼,下意识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昨晚睡到半夜的时候宋许意有些冷,原本是即将醒来的,然而不知怎的却在那一刹那睡得更沉了一些,而且之后也没感觉到冷,似乎睡在了暖炉旁边,说不出的舒适。
而蜷缩了一夜的身体并没有宋许意想象之中会有的疼痛阻滞,宋许意手脚关节流畅,浑身上下甚至充满了力量……
听着屋子里慌乱的动静,宋许意站起了身,从她的角度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屋子里的情况:那个被唤作秋哥儿的孩子脸色惨白地昏迷着,嘴唇苍白,脸颊却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老大夫脸色凝重地为秋哥儿把了脉,随即眉头紧皱地拿出了银针开始施针……
宋许意抿紧了唇。
时间一点点流逝,清晨的气温不高,老大夫的后背却渗出了一背的汗,宋许意的一颗心也始终吊着,直到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老大夫扎下最后一根针虚脱地倒在了地上,沉睡的秋哥儿的手指终于微微蜷缩了一下,慢慢睁开了眼——
“之后半夜每日施一次针,秋哥儿就能醒来,”老大夫脸上出现了一个笑,安慰着一旁神情焦虑的妇人:“秋哥儿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他原本不通事理是因为脑子里的淤血无法排除,如今这次发热脑子里的淤血出现了松动,只要我继续施针,秋哥儿便有极大可能能恢复神智……”
老妇人喜出望外,抱住了一旁痴痴愣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秋哥儿,宋许意也为两位老人高兴,同样露出了一个笑。然而没多久,似是想起了什么,老大夫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似乎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岁,颤巍巍地坐在了椅子上。
“王仁!”一旁的老妇人瞥见老大夫的神态,竖起了眼,直呼起老大夫的名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若是别的时候也就罢了,但而今万万不能!”
“秋哥儿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恢复成常人,”老妇人哀哀地抹起了眼泪:“他才六岁,若是失去了这次机会,以后只能一辈子痴痴愣愣做人了!我知你放不下乡里乡亲,可是除了你,没有人能为秋哥儿施针了!”
“秋哥儿的爹已经去了,我们也活不了多久了,你忍心秋哥儿这样痴痴愣愣过一生吗?”
老大夫抿紧了唇没有说话,宋许意却明白了过来:老大夫施针要耗费极大的气力,这样的他根本没有气力再来全心全意研究疫病。
一边是愈发严重的疫病,一边是自己年幼的孙子,这样的抉择实在是太艰难了!
……
“王大夫,”宋许意深吸了一口气,从棚子里走出,朝着老大夫深深地鞠了一躬:“我愿意帮您!”
*
当听到宋许意想要帮自己治疗疫病的时候,老大夫刚开始是想要拒绝的,他知道昨日之事是个误会,眼前的是个聪敏仁厚的姑娘,然而疫病极为危险,一不小心便会被感染上,并不是谁都能来帮自己,老大夫并不敢冒险。
然而在宋许意展现了她对药材的认知以及掌握的现代消杀知识之后,老大夫沉默了良久,对上宋许意望着他的带了几分祈求的眼,老大夫叹了口气,带着宋许意进了药房。
药房里是老大夫配好的药方,老大夫已经用这副药方治好了好几个人,只需要调节剂量,这副药方便能大量推广,然而如今困难的是再次传染的问题:有些明明已经痊愈了的人往往会再次染上病,这次治病又要改变剂量,危险也会大了很多……
这在现代是极为容易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