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车马行的时候宋许意浑身上下差不多已经全湿了,冰冷的衣物紧贴着身躯,宋许意牙齿战战忍不住就打了好几个喷嚏。
但现在并不是更换衣物的时候更何况宋许意忙着出逃,只带了两身里衣并没有带外套即便是想换衣服也没有条件。
这个朝代交通并不便利长途出行的话只能依附于车马行,因为价格昂贵一般是几个人一起凑钱拼车出行。
大雨天车马行的生意并不好,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在那里等车。
宋许意的目的是尽快离开这座城市就算是绕点路也无伤大雅,左右望了一眼,便朝着聚拢了最多人的马车走了过去。
这是一辆靠近马棚的马车,车旁围着几个脸色憔悴、衣衫褴褛的百姓,似乎都有急事其中一个妇人正在红着眼睛跟车夫软磨硬泡——
“大哥,俺求求您,刘家庄离这边只有两天的车程俺们已经比市价多给了一成,这真的俺们能凑到的全部钱财了!求您行行好俺们的亲人都快不行了就求您跑了这一程吧……”
车夫的面色看起来也同样为难。
“不是我故意刁难你们但最近刘家庄好像出了瘟疫人心惶惶的老板这两天刚刚提的价我跑这一趟也是脑袋别在裤腰上……”
两方各有各的难处僵持不下。
宋许意站在一旁。
她原本是有些忌惮车夫口中的瘟疫的,然而看着车旁面相忠厚、眼眶通红的几个汉子和那个几乎要哭出来的妇人,宋许意想起自己残缺的记忆里自己为了给奶奶治病东奔西走的日子,叹了口气,还是走到了一旁:“加我一个,我也有事去刘家庄。”
“好!你们先等一会,我去跟老板交账!”有了宋许意加入,车夫也爽快了起来,动身去后院的车行老板那里交帐,交完账便会发动马车。
纵然这几个人看起来面相忠厚,宋许意仍然留了个心眼,交完钱上了马车后便缩在角落里没有说话。倒是那个妇人看着淋成了落汤鸡的宋许意欲言又止,又看见宋许意只带了一个小包袱,想了想,从行李里掏出了一件干净的衣服递给了宋许意:“妹子,你不是俺刘家庄的人,俺承了你的情。这衣服看起来破,也是刚洗的,你别嫌弃,最近传闻附近有几个庄子有了疫病,人心惶惶的,你可别着了凉……”
宋许意倒没想到这妇人有这观察力,身上又实在是太冷,犹豫了一下,还是去了后院换了衣服。
宋许意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却没想到回来后马车里又多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男人。男人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身形看起来极为消瘦,浑身裹在厚重的黑衣之中,面色蜡黄似是生了痨病。他微阖着眼睛,紧皱着眉头坐在马车的角落里一声不吭,一看便是不好相与的模样。
马车旁边的地上断了一截袖子,那个送衣服给宋许意的妇人局促地缩在一旁,看着消瘦的男人神情畏惧:“对不住,我不知道您不喜被人触碰……”
宋许意瞬间便明白了地上这一截袖子的来历。
男人一眼都没有看向一旁局促的妇人,抿紧唇没有说话,半边脸遮在了车帘之后。
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原因,明明男人脸色蜡黄看起来甚至有一些丑陋,然而半明半暗间,男人的侧脸看上去竟似乎带着几分俊逸秀致……
宋许意怀疑是自己看错了,移开了视线。
其余的人都有些畏惧这后面上来的男人,车夫却是极为高兴:他已经交了车钱给车行老板,最后上车的那个男人的车钱相当关于是车夫挣下的,又听到几个人的目的地都是刘家庄不需要再跑岔路,车夫更是乐得眉开眼笑。
车夫驱动了马车。
毕竟车程还有两天,老是站着并不是长久之计。
宋许意左右看了一眼,马车的空间不算大,那个妇人和几个男人已经挤满了一边,只有那个不好相与的男人旁边还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