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并不觉得做事三分钟热度的女儿有那个决心践行她口中的话,毕竟宋许意说的话实在是太遥远了,而且这是个男子为尊的时代,门阀割据,宋许意要践行她的话实在是极为艰难,但是宋许意能说出这番话来,王皇后心中已经十分欣慰了。
王皇后心中登时连带着对聂千煜生出了几分好感:因为他的出现所以一向任性的女儿才会说出这般靠谱的话来,或许让聂千煜留在女儿身边并不是一件坏事。
“你啊!”
最后,爱女心切的王皇后还是被宋许意说服,她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揉了揉宋许意的头:“我帮你去寻你父王,你要记得你现在说的这番话……”
而一如王皇后所料,听到宋许意的要求之后,一向有仁厚之名的皇帝也忍不住斥责出声:“她这是胡闹!哪个女子如同她这样胆大妄为?年纪这般小,居然有胆子在殿内养男人……”
王皇后本来是打算同皇帝好好说的,但是皇帝这样表态,身为王氏一族的嫡女,世代荣华,王皇后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性子,当即就呛出了声:“怎么,我王家的血脉,本朝唯一的公主,要个男人怎么了?虽然聂太子的身份是特殊了一些,但国与国之间向来不乏联姻,古时有送公主出塞和亲,咱们这一次就当做是乌国送太子过来联姻,传出去不更耀我国威?”
“荒唐!”不知道是哪一句话触怒了皇帝,皇帝当即瞪大了眼、额上青筋绽出,脸色狰狞似是恨不能将王皇后生啖。
王皇后被这样的皇帝吓了一跳,这么多年来,皇帝制约门阀却也依赖门阀,纵然跟王皇后的感情并不深,但对王皇后一向客气有礼,在外也有温文宽厚的名声,还是头一次露出这般暴怒的模样。
皇帝看到了王皇后眼中的恐惧。
他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忽的闭上了眼,再次张开眼的时候眼底的神情已经发生了改变。
“是寡人失态了!”皇帝叹了口气,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文神态:“许意也是我的女儿,我希望她一生顺顺当当,不受众人非议,古话说关心则乱,我心急之下才失了态……”
“但你说得没错,”皇帝执起王皇后的手,眼底幽光闪过,面上却是一抹无奈的笑意:“既然许意喜欢,寡人也只能纵着她,就让聂太子在许意的宫殿里待着吧!不过乌国虽然羸弱,但为了堵住悠悠众人之口,对外咱们便称聂太子身负重病,在许意的宫殿里寻神医养伤……”
王皇后听到皇帝话里的意思处处都是在为宋许意着想,便也放下了心间的惊惧,冲着皇帝露出了一抹笑:“还是陛下考虑得周到。”
皇帝便也笑了起来,笑意却并没有抵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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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皇宫两大最高地位的BOSS的默许下,聂千煜便在宋许意的宫殿里住了下来。然而不知怎的,宋许意强抢乌国质子的消息还是泄露了出去,一时间各种污糟的谣言满天飞,弹劾宋许意的折子屡禁不止,气得王皇后摔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茶器,用了家族力量才强压下了谣言,而宋许意的名声一时之间也在民间坠到了谷底。
然而无论外界因为这件事惹起了多大的动乱,宋许意宫中却一片岁月静好。
她似乎真的打算践行自己的话,不再动不动发脾气惩罚宫女太监,带着聂千煜一起上学堂听太傅讲学,认真完成各类课业,见到皇帝和皇后的时候也有了笑模样。王皇后见状无比欣慰,觉得一切都是聂千煜的功劳,在关怀奖励女儿的同时,也给聂千煜赐下了大批奖赏。
自始至终,在发现似乎无法拒绝宋许意之后,聂千煜都表现得极其逆来顺受,他不亲近任何人,住在宋许意的偏殿里,身旁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留,脸上的微笑对谁都一视同仁,将一个寄人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