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军耳朵上别着一只自己卷的旱烟,此时因为旧友重逢,局促之下,干脆将烟从耳朵上取下来拿着火柴点燃,吞云吐雾一口,也就不尴尬了。
“你们俩的事当年可挺轰动啊,我们隔壁乡都有不少人津津乐道哇!怎么,你俩现在是……”
王军指着程易初拎着的几提月饼,看着他跟在顾真身后半个身位远的距离,像个小媳妇儿模样似的,忍不住笑出声:“你俩搞对象啦?”
不等顾真回答,王军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你俩高三时候不就在搞对象吗?我记得程晓磊还把于德志揍了一顿。”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恍然,原来有些事情,自己记不得了,也会有别人记得。
“我们两个就是,普通朋友关系。”顾真故意酸程晓磊:“程晓磊现在是大学生!我可高攀不起!”
程易初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变化,说不清是愤怒,委屈还是难过,最后都归于平静。
他将月饼袋子,倒了倒手,低着头没说什么。
王军看着两个人,自己都觉得别扭,这俩人咋回事,现在的人真是搞不懂。
顾真倒是顺口问起别的事情来:“于德志于大哥现在做啥呢?”
当初一口一个妹子,喊自己那么亲近,后来却失去联系了。
顾真想起自己当初装死吓唬他们,后来于德志帮自己的忙调查父亲死亡真相,尽管在别人眼里他们是小混混,可人得将心比心,不能人云亦云。
却不想王军的笑容在顾真说出这个人名字的时候僵在脸上,表情似乎是在懊悔,自己为什么提起这件事,提起这个人。
他狠狠地嘬了一口烟,摇摇头:“进去了,表现得好的话也得七八年。”
顾真一愣,于德志是个胆子大的人,可却不是莽撞的人,唯一的爱好就是爱喝酒,上次不也是喝多了乱说话才被程晓磊打了一顿。
果不其然,王军继续说:“他喝了酒撒酒疯,和别人打架,不小心将人从桥上推下去了,过失致人死亡,判了十三年。”
顾真只能感慨:“还有命在,就有机会,等他出来一定要好好改正恶习啊。”
又聊了些其他熟识的人,大都过得不错,有赖于国家政策扶持,小乡镇发展前景日渐蓬勃,这一点从梁振华的零件厂就能看出端倪来。
顾真和程易初与王军分开,秋高气爽,太阳不晒,两个人决定走回去。
小时候觉得赶集要走远远的路,长大了见过大城市的街道,见过了一座又一座山,一片有一片海,乡间的小路变得狭窄又短了。
“瞧瞧那两个小年轻的,不知道是哪家的,真是郎才女貌……”
说话的是坐在牛车后面吱呀吱呀开过的老婆婆,老爷爷赶着车,笑着回一句:“咱们年轻的时候也这样,那时候你可是村里最漂亮的,我是最俊的……”
老婆婆笑开了花,门牙缺了两颗,看起来更喜庆。
“最俊的是王二狗。”
老爷爷不乐意了,黑着脸,老婆婆又补上一句:“但是他没有你好。”
“我哪好了?”
“你脾气好,个子高,比王二狗白……”
牛车走远了,顾真和程易初听不清后面的话了,两人安静的走着,在某个瞬间,顾真想过,她和程易初真的可以吗?
解决了徐铭林,对于顾真来说,像是对过往感情的告别。
顾真侧过头去看程易初,程易初似乎也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顾真的目光,程易初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怎么了?累了吗?我们坐车?”
顾真摇摇头:“我不累,我是在想,以后我们到了七八十岁,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会是怎样评价自己呢?”
程易初十分臭屁,压低嗓音,模仿刚才的老爷爷:“我程易初,字晓磊,幼时习武,打遍全乡无敌手,后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