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刘意拿了印绶,在某些人心里韩馥仍旧是州牧,冀州内尚有支持他的人,劫持刘意韩馥固然有错,然非常时刻,清算韩馥同党易造成恐慌,不如就此揭过,卖一个好。
至于公孙瓒会作何猜想,沮授叹气,卢尚书,邺城有难。
天色渐渐明亮,东方金乌欲展翅,驱赶这大汉的黑夜。夜漏尽,天将明,邺城内鼓鸣即起。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等无关人士退下,身边再无其他人时,刘意一下子跌坐在地,阿史哭出声来,“公主……”
刘意扯了扯嘴角,僵硬的手指上沾着凝固的血,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没必要,只是麻木看小毕和阿史在那痛哭。
“我想睡会。”
小毕把眼泪擦干净,“奴婢吩咐人去烧热水。”
阿史一边哭一边拿药,小声说,“公主,让婢子替您上药。”
直到看到铜镜里的人,刘意才意识过来,她脖子上有刀伤。
不深,已经凝血了,因为沾了一身血,因而他人没有发现。
大概是韩馥割伤的。
刘意抬起下巴让阿史清理伤口,屋里头静悄悄的,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除了从外头传来的烟火气和血腥味。
沐浴更衣后,刘意坐在榻上,头一次对阿史说,“阿史你陪我一起睡。”
小毕接上话,“奴婢去门口守着。”
刘意缓缓点头,等小毕离去,人有些发愣,阿史喊她,“公主。”
刘意抛开脑海里的血景,“睡吧。”
大约是半夜茶水喝的太多,又或者天已经亮了,合眼以后刘意没有多少睡意,她握着阿史的手,脑中想法纷至沓来,一桩桩一件件,阿史轻浅的呼吸敲击在刘意心中,她忽然起身,阿史不解,“公主?”
“去把六印拿来。”
刘意随手披了件衣衫,喊外头的小毕进来,“传我的命令,去请刘玄德。”
小毕惊讶道,“公主,不先寻沮别驾吗?”
刘意并不着急,“公与赏罚,我无须过问。”
况且眼下她出面也不是件好事。
小毕不再多问,领着刘意的指令去寻刘备。阿史从榻上下来,小心取来锦囊,刘意已跪坐在案桌前提笔书写,她的字迹有些潦草,白色丝帛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眼看刘意取出六印,阿史下意识出声阻拦,“公主。”
刘意抬头看她,阿史温顺的脸上浮现一种不安,她的声音很低,握着刘意的手发紧,“公主,这是天子六印,只有……”
刘意面无表情按了下去,“我不管这是什么东西,他卢植骂我,刘协罚我,只要能逼公孙瓒退兵,就是传国玉玺我也照用不误。”
当年在灵帝前,董氏甩她的那一巴掌她记得很清楚,姓刘有什么用,只有抓住大权,她才不会被人看轻。
刘协抓不住,她就替刘协抓!
“替我更衣,我要见贵客。”
……
刘备重回刘意住处时,庭院已被大致清理过,只是地上的血迹还未被清理,屋内几个仆人在用湿布擦拭地面,木盆里泛着血水。小毕摆着宫里带出的习惯,冲刘备笑道,“刘司马,这边请。”
没有男人惯有的雄厚,反而透着一种尖利,使人浮想联翩,宣室议政是何模样,那些黄门是否会用同样的声音,呼唤他的职位。
小毕领着刘备绕到后方一座屋前,帷幕垂挂,赵云就站在廊下,直视刘备。他身后刘意居内堂,不见其貌。
刘备率先踏出步子,张飞关羽等人紧随其后,不想被小毕拦下,腔调拿捏得体,“长公主说了,只请刘司马一人。”
这更加坐实了刘备心中的猜测,他让两个兄弟静候,自己脱鞋入屋。近了才瞧见刘意在泡茶,不是外头常见的茶汤,滚水冲入杯中,片刻后泛起另一种清香。刘意笑道,“玄德来了,坐吧,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