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8日凌晨两点……
叶伯煊躺在单人宿舍的架子床上,在黑暗中,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棚顶。
做的是什么梦,他已然忘记。
他只记得感受,那种压抑在心口的憋闷。
他陷入沉思中,一个理想主义者的精神世界里……
半个小时后,洗漱完毕的叶伯煊,对着镜子整理军帽,系好风纪扣,打开了宿舍的门。
翟远方立正站好和叶伯煊对视。
“早!”
翟远方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团长,现在确实是很早。”
叶伯煊就似没听懂政委翟远方的话外之音,他掠过翟远方迈着大步行走在走廊中。
“团长,大规模集训了太久了。七八年的六月到七九年的今天,全团无休啊!”
“团长,我是政委!我的意见,您是不是应该听取?”
这是翟远方第一次和叶伯煊产生了分歧,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表明他的建议。
“吹起床号!出操号!紧急集合号!”
朗声出口,叶伯煊用自己激动的声音拒绝翟远方。
近十年的搭档,一个不屈不挠要继续踏着晨曦前行,另一个深吸一口气,退让了。
翟远方站在士兵们面前、叶伯煊的身后,如果高强度的训练出了什么问题,他和叶伯煊一起承受,一起迷失在默默前行的岁月中。
……
1月22日,仅离除夕还差五天时间时,叶伯煊开车回了京都。
以往他盼着回家,以往他全身心的思念着夏天、孩子们、父母。
疾驰的车速是在表明着他想回家的脚步有多迫切,可这一次有所不同了。
“我找我父亲。”
机要秘书一脸为难:“shou zhang 正在会见。”
三个军官陆续从办公室里走出,叶伯煊敬军礼,对方三人点了点头。
走廊尽头快拐弯的时候,其中一名大校军衔的中年领导回头看了眼叶伯煊,边走边摇了摇头。
“我可以进去吗?”
“对不起,叶团长。Shou zhang正在接电话。”
叶伯煊板着一张俊脸。对于机要秘书示意他到小客厅等候视而不见,他挺直着脊背站在叶志清的办公室门前。
叶志清挂了电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机要秘书摆了摆手。
他不想在此时见到叶伯煊。但他明白,就他那个倔强的儿子,他要是不召见,恐怕能站在外面站一宿。
“爸,什么时候?”
叶志清低头看着手中的文件。头都没抬的回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是!我们团年前年后的作战训练,请领导给予明示!”
叶志清冷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润了润喉:
“越级求指导意见!哼!你该知道,这里是总参,我不是在京都军区!”
对于一四二团最近的训练量,叶志清不是没有耳闻的!越是知道的详细,叶志清越觉得儿子不堪大任!
从实战演习过后,叶志清的心里一直焦灼着两种情绪,骄傲与失望并存。
叶伯煊死死地抿了抿唇,嘴角的火泡破了。泡里的黄水和血迹流到了下巴处。
他无知无觉僵硬着站在叶志清的面前,叶志清却皱了皱眉头。
当父亲的妥协了:“既然你来这、是以我儿子的身份,那么你是不是该回家看看了?不看你爷爷、外公和你母亲,是不是该看看你的儿子和女儿、妻子?”
叶伯煊眉宇间的坚毅一览无余:
“爸!我只想知道到底有没有我们团?您已经第三次!第三次回答我等命令!您还有没有其他的说法了?”
叶志清双拳砸向办公桌,飒然站起:
“叶伯煊!你在和谁讲话!我是你的领导,你没有权利得知上面作出的任何决定!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