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养儿才知父母恩,叶伯煊站在走廊的窗前,使劲挑眉逼回往外浸出的眼泪。
三十岁的大男人,背影很挺拔,姿态很帅气地两手插在裤兜里,仰头挑眉间,侧面就能品出这是个优质男人。
可别人不知道啊,这个男人此时心里,正在往外翻腾着女人爱感慨的情绪。
他当爸爸了,心情很复杂。
夏天从灾区回来,全身脏兮兮地告诉他怀孕了、吃药片了,怎么办啊?
夏天一包一包的中药往肚子灌着,那张惨白的小脸,每天都需要去见医生检查。
他当时躺在床上,无力地捶着病床,拜托其他医生叫妇产科的主治医生,当时李文清说的话,他现在还能倒背如流。
在之后的日子,第一次胎动,他第一次笨拙地对着肚子讲故事,一次又一次半夜起来给夏天揉腿。
夏天当时腿抽筋的表情,似乎还历历在目。
真不容易啊!可怎么这么奇怪,刚才看见孩子的时候,就觉得一切都值得,满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
病房里的夏天醒了,说出的第一句话,和叶伯煊非常配对儿,真是默契十足。
她虚弱的侧过头,对着那一蓝一粉的小被子说:“嗨,我是你们的妈妈。”
叶爷爷这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和蔼地对夏天说道:“丫头啊,辛苦了。”
说完,叶爷爷和宋外公,以及先推开病房门的叶志清就先后走了出去。
叶志清看着他儿子的背影:“我可提醒你啊,你媳妇醒了。赶紧进屋照顾你自己的儿子闺女吧,我和你爷爷外公得回家吃饭了。这不提还好,一提真饿了。”
“爸,您是着急回去挨个通知吧。呵呵,爷爷、外公慢走。”
宋外公拍了拍叶伯煊的肩膀:“好小子!外公这就回去给你们仨张罗吃的喝的。一晃眼的功夫,你也当父亲了。我啊,回家想名字。”
……
叶伯煊推开病房门。就看到他母亲像是献宝似的递给夏天看,儿子大哭,女儿没个动静。
夏天半坐在床头,一手一个。她自己把头埋在孩子中间。
她儿子哭,她也想哭。
都长这么点儿,得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早上还揣着他们溜达,在她肚子里折腾呢,现在冒出来了。很不适应呀。
“你可不许哭啊,听话。对眼睛不好。”
宋雅萍及时提醒,她理解初为人母的感受。
夏天本来真想大哭一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委屈。还为自己心里升起无怨无悔、甘心情愿、不求回报,而心情复杂。
她成了妈妈,她那些孕期遭的罪都烟消云散,抱着他们就很满足。好奇怪啊,好复杂啊!
可她当听到儿子哇哇叫唤了,不是小声哭着吓唬她了。脸色都变了,忙三火四地就解开衣服要奶孩子。
叶伯煊上前几步,走到夏天身边接过不哭不闹的闺女:
“醒了?感觉怎么样?”
宋雅萍……
这对儿父母怎么就那么不靠谱呢!
宋雅萍上前指导,叶伯煊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认真听着。
“竖抱起,头部略抬起,先给我大孙子吃,等会儿!伯煊,用温水投洗毛巾,先给夏天那块儿擦干净。”
夏天欲哭无泪。音调都变了:“妈!怎么没有啊?”
“没有也得吸。吸吸就有了。等会儿实在还没有,伯煊吸。”
宋雅萍就跟说吃饭了这种普通话语似的,说完就出了小隔间。
心里惦记着王荷花咋还没给送汤汤水水呢,这王荷花什么都好。就是做人死心眼,还非得等她打电话后才知道出发,弄得这么晚还没到。
叶伯煊僵硬地抱着他女儿,小声重复一遍:“我吸?”
而夏天从生完孩子后,和叶伯煊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做好准备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