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兵看清楚了李思琪满眼的嫌弃后,心情莫名地飞扬了。一点儿不觉得伤自尊,倒真有了找到革命战友的感受。
“咳咳。”裴兵酝酿情绪,正在大脑高速运转说点儿啥。
“咳什么?气管不好?到我们医院检查检查,京都军区医院欢迎你。”
李思琪上前一步试图揪掉裴兵遮挡半边脸的报纸,裴兵一个侧身躲开,警惕道:“干什么?”脸色慢慢转红。
“看你眼熟!扭扭捏捏地,哪个部门工作啊?”
强势的李思琪,让裴兵愣了一瞬,用手指指版面:“这就我写的,这地儿端饭碗。”
“呦呵,军报?认识夏天不?”
这回裴兵把手中的报纸放下了,警惕没有了,全是意外:
“你也认识夏天?”没等李思琪回答呢,上下审视了一圈儿:“你大院儿的吧?”
李思琪想要两手环胸俯视裴兵,可一抬胳膊看见手里的人造革皮包,泄了气,很嫌弃地甩甩胳膊:“看来都认识。你和夏天关系怎么样?”
裴兵把报纸往胳肢窝一夹,单手掏裤兜,点烟,抽了一口笑了:“怎么着?和咱们相亲有关?”
“你要是和她关系好,我就不坑你了,实话实说。你要是和她关系不好,那咱俩更没有聊的必要,她那性格,你还能和她处不来,可见你这人得多差劲啊!
当然了,还有泛泛之交这种,那咱俩也不要多谈,我最讨厌的就是男人故作深沉,和谁都不远不近、君子之交,那说明你这人没血性。”
裴兵看着甩动着马尾辫说着话的李思琪,忽然来了兴致,本想走个过场的事儿,却觉得这妞应该谈得来,能够达成共识糊弄长辈:
“听起来你俩不错。我俩也挺好。看电影吧?不看票作废了。边看边聊。聊好了、我们能过个好年。”
李思琪放心了。这人不难缠:“那里面黑乎乎的不适合咱俩,我请你糖葫芦,道牙边儿聊人生,领悟得能更透彻。”
……
坐在沙发上正归拢着东西的夏天。耳朵发烧,心里琢磨着,这到底是谁想她了,怎么想成这样?想她就要告诉她嘛。
夏天扶着腰,慢慢挪到电话旁边。
“叶伯煊。你是不是想我了?”
叶团长最近恨不得全天无休,天天和战友们操场见,偶尔坐在办公室里也是在记录文件。
叶伯煊是为了赶在夏天生孩子时能返回京都,什么事情都尽量往前赶,嘴角的大火泡下去了,可口腔溃疡了。
就叶伯煊这种劲头,连翟远方这个政委都得出动做思想工作了。
叶伯煊接到夏天电话,听到这无厘头的问句,他忍着嘴里的疼痛感忽悠道:
“你说呢?这问题还用问吗?你没跟我回来,我都有点儿后悔了。你最近几天怎么样?”
夏天笑嘻嘻地回道:“我也是。特别不习惯啊!尤其是腿脚浮肿。他们将来要是不孝顺,你得揍他们啊!我太不容易了。
不过你放心忙自己的工作吧,哪个孕妇都这样,我听说有的孕妇血糖过高还会暂时性失明呢,我这样的都是老天关爱有加,没那么娇气,是个女人就得遭这罪。咱真得对父母好一些。尤其是妈妈。”
两个人犹如老夫老妻般,用着最平常的话语,传达给彼此这一刻淡淡的温馨。快挂电话时,夏天隔着电话线眨了眨眼睛。小脸泛红吱吱呜呜小声表白道:
“你在我心里是英雄,最强大的那种,谁都比不上。你很好,你最棒。别人拿一百个奖状都没有你脚丫子香!”
这另类的表白,让另一头的叶伯煊愣了愣,低沉地问道:
“你知道了?”
“啊,那算啥大事儿啊?我都没当回事儿!哪有常胜将军的。”
“那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吧。”
“啊?”夏天懵了,她是临时台词呀,说过就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