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还是暴雨如注,现如今天气变成了似火骄阳。真是穿越版的《在烈日和暴雨下》啊!
夏天觉着祥子再苦也就是这程度了,就这,也完全颠覆她曾经对于艰难苦难等词语的想象。
唐庄中学的大操场上,面向着垮塌的教学楼,一顶顶帐篷都早已搭建完毕。
各地方的医疗部队统一驻扎在这里,夏天她们所处的地理位置,和宋雅萍所在的各军区总院的驻扎地,形成了南北呼应的状态,成为了唐庄最大的两处急救站集结地。
一辆辆卡车、救护车、甚至三轮摩托车都呼啸而来,把新伤员运送到这里。
其中又有一批卡车,是专门负责将抢救无效死亡的灾民尸体,拉到市郊掩埋起来。
机场每天都会派专车前来补充药品与食品。
看得出来,经过头两天的混乱后,运输工作已经逐渐步入正轨。
最起码基本做到了药品和食品已经能够供应充足了。
以上两点的高强度配合,让医务人员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生命也越来越多。
医疗队人员的情绪,也从最初的沮丧与无措中,渐渐恢复了起来,恨不得全天无休,每天坚持斗志昂扬地投入到抢救工作中来。
叶伯亭和李彤干劲十足,更不用说从下了飞机后、一路以来似打了鸡血般的夏天了。
只是夏天的脸色和叶伯亭她们比起来要差了许多,因为她的胃口还是不好。
点心,罐头,水果,食品已经补给得相当丰富了,空运扔下来的事物种类也日渐繁多,可夏天每天仍旧是只能吃点儿流食。
夏天人更加瘦削了。正常情况下都苦夏没食欲呢,更不用说现在能经常闻到这血腥和腐尸的臭味了。
她建设心理自我开导、自我幽默的调侃:吐几口就吐几口吧。吐吐更健康。
站在路边的范葭,正要拉住一名路过的医务人员打听夏天,就见她正要找寻的瘦弱身影出现了。
映入范葭眼中的夏天。正抱着一个大盆,大盆里面塞满了截肢手术刚刚卸下来胳膊啊小腿的,也许是盆的重量让她支撑不住,夏天整个人是晃晃荡荡走路的。
夏天的口罩帽子都不知扔到哪去了。头扭向一边,估计是怕自己看到盆里的血肉模糊。
她的脸上,衣服上,胳膊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头发乱成一团,混着尘土和汗,打成了绺。
道路的另一边是个大坑,范葭看到夏天端着大盆,走到掩埋残肢的大坑前,头使劲儿的扭向侧面,然后闭了一下眼睛,再很吃力地倒进去。
倒完后,不管是目睹这一切的范葭,还是实行行动的夏天。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然后夏天开始疾步往回走,只见她突然带小跑的又跑向路边开始呕吐起来。
范葭刚要快步上前准备去扶夏天一把,就听见帐篷方向有一个声音嘶哑的女声在高喊道:
“夏天,夏天!人呢?快回来,快去药站领麻醉药,麻醉药没有啦!”
弯腰低头半蹲在路边大吐特吐、正吐的恨不得把肠胃都扯出来的夏天,听闻喊声,忽然之间就似被人卡住了嗓子眼般,大力使劲的用两个拳头捶自己的胸口。
夏天擦了擦由于呕吐而流出的眼泪,扬声回道:“来啦!马上就取!”
只见她喊完后就开始深呼吸。连番做吐纳动作,这恐怕是试图能强忍住呕感。
夏天打开随身背着的军用水壶,拧开瓶盖抿口水,漱了一下口。站起身一溜小跑的去取别人需要的麻醉药。
范葭的眼圈儿红了,鼻子有些发酸……
自从夏天来了军报,给范葭的印象就是漂亮、白净,一双漂亮大凤眼时刻流露出狡黠,一副不好管理不老实的聪明相,再加上穿的好用的好。性情方面属于易激动不稳定,有些爱憎分明,做事方面不踏实不认真。
她曾经多次暗示夏天要上进,各方面指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