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母亲一把拽过罗璟让他们躲在一处大石后,“玉生,记住,先躲起来,活下去罗家才有希望,以后再去找你,朱德胜,拜托你了。”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罗璟,才提起裙角大步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不…”罗璟提步就想追赶过去,朱德胜一把拉住,“少爷,您别枉费夫人的一片苦心呀,这一出去不仅夫人被捉住,您也逃不了,罗家就没人替他们申冤了。”
朱德胜拉着挣扎的罗璟往相反的方向前行,对面的林子传来了追兵呼喝的声音,罗璟双目赤红紧咬双唇,母亲临别的一眼深深刺痛他的心,却只能任朱德胜拖着自己蹒跚而行,那一路倒退的林景从此就成了他的噩梦,每次午夜惊醒巨大的哀伤压得他都喘不过气。
罗璟一人独处总会想起那令人窒息的沉痛回忆,每每此时他总是紧咬牙关强忍伤痛,时常把自己的嘴唇咬得鲜血淋漓。
珍珠轻敲房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床上的罗璟满面痛苦紧咬牙关,一丝鲜血从嘴里溢出,珍珠急步上前,轻拍罗璟:“玉生、玉生,醒醒、醒醒。”
温和的声音持续轻声响起,罗璟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动,涣散的瞳孔逐渐有了焦距,眼珠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女孩背光的脸异常柔和。
“玉生、玉生,你醒了?做恶梦了?别怕,梦是相反的,以后你都会好好的。”女孩轻柔平缓的声音抚慰着罗璟发颤的灵魂,犹如一阵清凉的微风吹散了他内心滚烫翻腾的阴霾。
“别怕,别怕,男孩子要坚强些。”珍珠知道,这个玉生流浪的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心酸故事,他眼神里有太多负面的情绪,彷徨、脆弱、痛苦、愤恨纠结在一起让他深陷痛苦的泥潭中。
珍珠不想深究其中的秘密,天底下每天上演着多少悲欢离合生死离别,只要活着,便都在经历,人类渺小脆弱,生老病死家仇国恨纷端战争数不胜数,她不是圣母,救赎不了任何人,她目前所能做的,就是让他把伤养好,以后的事情可不归她管了。
翠珠站在后面好奇的看着这个叫玉生的男孩子,一脸伤痕青紫交加,整张脸肿得根本看不清五官,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吓得翠珠头一缩躲到了珍珠身后。
罗璟逐渐平复了心绪,心里却有种被人瞧破的别扭心情,不由的移开了视线沉默不语。
珍珠也不着恼,她一个成人的灵魂能和中二期的男孩计较什么,当下微微一笑用旧衣给他垫了垫头:“玉生,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午饭还要等会儿。”掺了灵泉的热水一勺一勺的喂了下去。
罗璟瞄了一眼女孩,嘴角含笑风轻云淡的样子,态度大方沉稳似乎一点也没计较他的态度,反倒把他衬得更加任性别扭,温暖清甜的水喝到肚子里滋润着他焦躁不安的灵魂,舒缓了心情的他开口说了声“谢谢!”。
珍珠眉毛一挑,略显讶异,别扭的小孩居然还会说谢谢,呵呵,有礼貌的小孩果然比较招人喜欢,“不用谢,你再歇会儿,别再做恶梦了,人活着不能总想着不好的事情,多向前看乐观一些。”
珍珠随意安慰,有些话点到为止,不需要太直白。
罗璟沉默,珍珠不以为意,端着碗离开了屋子,翠珠一路跟着,离得稍远才好奇问道:“珍珠,他伤得好重哦,整张脸看着真吓人,你不害怕吗?”
“有啥可怕的,他受了伤断了腿,还能对你咋样。”珍珠好笑的看着她说道。
“话虽这么说,可那脸肿得也太吓人了,谁那么狠心,把人打成这样。”翠珠拍拍胸口依旧有些纠结。
“嗯,那你别去看他就行了,他那伤看着可怕,其实过个十来天也就消了,到时候就不吓人了。”珍珠答道。
“这么快就能好了?”
“哪有多快,小孩子新陈代谢快,消了肿就很快好了。”
“新陈代谢是什么?”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