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锦等了?一整晚也未等到姜韫醒来。
她派人回谢府传话,言她在姜府和表姐一起住一晚。
子夜时,阖府骤然灯火通明,谢如锦迷迷糊糊被吵醒,听见表姐夫着急忙慌地叫人去请郎中。
谢如锦顿时心慌起来,能让表姐夫如此焦急,定?是表姐那头出了岔子。她手忙脚乱地起身穿戴整齐,赶过去的时候,便见表姐夫在给表姐喂药,又轻手轻脚地退出去了?。
打?听了一番,郎中言表姐是白日里落水染了?风寒,并无大碍,她这才定?下心神,转头回了?自己的厢房。
……
另一侧的厢房内,沈煜坐在榻沿,眉心紧蹙。
榻上之人双眼紧闭,脸色涨红,浑身发烫,烧得厉害。
一碗汤药喂了?小半个时辰才喂进去。
白日里喝过的药也不顶用,半夜忽然就烧起来了,不省人事。
沈煜瞪着无能的庸医,急得嗓子都要冒火了。
恨不得快马加鞭去把宫里的太医、京城的名医给拎过来。
到后半夜,姜韫才渐渐退了?烧。
沈煜终于松了口气,尔后掀被上榻,紧紧拥她入怀,下颌搁在她肩窝,闭上眼睡了过去。
……
翌日,姜韫缓缓醒来之时,天刚蒙蒙亮。
她头痛欲裂,睡得身子有些僵,微动了一下,便觉一只温热的手抚上?她的额头,探了探。
沈煜睡得很浅,怀中人稍一动弹,他便醒了?过来。
眼下发觉她额头仍有些烫,不由又拧了眉。
姜韫被他箍得有些紧,挣了一下。
“别动,”沈煜为她掖了?掖被角,他眉头未松,“再喝一副药试试。”
言罢,他起身吩咐人去熬药,又端来温热的姜茶。
姜韫闻到辛辣的姜味儿便皱了眉,把头扭向了?一边。
沈煜坐在榻沿,打?量她半晌,轻叹口气,端起姜茶轻抿了一口。
她余光里瞧见了?,以为他要故技重施,当即侧头瞪了他一眼:“不准喝。”
他挑眉:“那夫人自己喝?”
姜韫蹙着眉,半晌才道:“……侯爷没打?听过吗?我沾不得姜蒜这些辛辣之物。”
沈煜沉默下来,尔后将姜茶端出去了?,又端进来一
杯温开水。
姜韫接过来喝了?几?口,又裹紧锦被。盛夏时节这般裹着又闷又热,她刚打?算伸出胳膊凉快凉快,又被他眼疾手快地给塞进去了。
她撇了?撇嘴:“热。”
沈煜轻抚她犹带潮红的脸颊,轻声道:“烧还未退呢,忍一忍。”
姜韫闻到他带着姜味儿的气息,皱了皱鼻子,扭头避开他,语带嫌弃:“沾了姜蒜便离我远些,闻着头晕。”
他呼吸一顿,有些无奈,只得起身去漱了?口。
回到榻边时,见她仍皱着眉头,眼神警惕。他顿了片刻,趁她不注意,在她唇角轻啄了?一口。
姜韫怔了?一下,瞪了他几?眼,扭到一边去不搭理他了?。
不多时,汤药熬好了?送进来了,沈煜将之端了过来。
姜韫闻到苦涩的药味儿,眉头轻皱,坐起身接过白玉瓷碗,仰头闷了一大口。
沈煜取来干净的素帕,擦去她嘴边的药汁。
见她饮尽一整碗汤药,又端来温开水给她漱口。
末了,姜韫缓缓呼出一口气,微阖着眼,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
还未睁眼,未料沈煜掀被上榻,重又拥她入怀,闷声道:“再睡半个时辰。”
她身子微僵,也懒得再挣,索性把头埋在他怀里不动了。
外间天色尚早,她闭上眼却再也睡不着了?。
昨日傍晚没留神睡过去了,一觉睡到今日天明。
头仍是晕乎乎的,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到底还是身子太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