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官运亨通过日子,我是他嫡亲的独女,岂能受了欺负?别说在姜家了,就连整个京城放眼望去,也没哪个有胆子能欺负到我头上。”
“你阿娘当初也是这样的话!可长眼睛的都瞧得出她过得不好,那么康健的人儿,死得那么早……”谢老夫人说着,忍不住落了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堂内众人忙劝,七嘴八舌地宽慰她老人家。
“这么?高?兴的日子,作甚哭哭啼啼的?”谢老太爷无奈道,“赶紧让外孙女儿好生歇歇才是正经,晚上再一齐用膳。
”
谢老夫人缓过神?来,也觉此言有理,又温声问姜韫:“娇娇这一路上没饿着冻着吧?肯定是累坏了,我让你二舅母把你阿娘出阁前住过的院子给收拾出来了,你去瞧一瞧,若是有不合心意之处,只管说出来。”
姜韫连声道了谢,退出正堂后,跟着二舅母去瞧要住的院子。
谢府不算大,但胜在雅致,一路行来赏心悦目。
刘氏路上絮絮说了些府里的情况。谢家大爷和夫人打去年便去外地上任了,逢年过节才能回来一趟。谢老太爷早几年便荣退了,如今身子骨还算硬朗,然谢老夫人却是一年差过一年了,整日里喝药。
长房一家在外地,二房有一子一女,儿子在书院里读书,课业紧,甚少回府,女儿则马上要出嫁了。
“府里委实冷清了些,你一回来,老夫人别提多开怀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便多住一阵,有什么?的缺的短的只管和舅母提。”
姜韫含笑应下。
“你这孩子,瞧着真?让人欢喜,知书达礼的,处处都妥帖,也就姜家那样的底蕴才养得出来你这一身的矜贵。”刘氏头疼于自家散漫惯了的闺女,觉得女郎懂规矩、识进退才好呢,毕竟不能养女儿一辈子,等嫁了人到了夫家被磋磨了那才没处哭呢。
谢家比起姜家到底还是差了一头,前朝时尚显赫,到新朝便渐渐式微了。如今也只有外任的谢家大爷支撑门庭了。
“三娘呢?整日里到处乱跑,这马上都要出阁了,真?叫人不省心。”刘氏转头问身边的侍女。
她话音刚落,谢如锦不知从哪儿忽然冒出来了,像一只欢快的百灵鸟,凑到跟前来。
“阿娘你在这儿啊!您又说女儿什么?坏话啦?”谢如锦言罢,一眼瞥见一旁的姜韫,嘴唇微张,“是祖母念叨的那位表姐吗?”
姜韫闻声,侧眸望过去。
“表姐生得可真美!跟天上的仙子似的!”谢如锦惊叹道,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灿若星辰。
姜韫失笑。
这娘俩连夸人都一模一样的词儿。
她笑着也夸了她几句,逗得她笑得眼睛弯弯。
三人一道往院子那边去,气氛轻松又和乐。
姜韫好长时日没觉得有今日这般自在舒心
了,纵然身上疲惫得很,心里却很愉悦轻松。
住的院子也一切都好,光洁明亮又宽敞,摆设也是样样精细的。
晚间去正堂用膳,一桌子的谢家人,唯有她一个姜家的,却也不曾有半分?隔阂。
不过到底还是问起了她的婚事。姜禄在信里写得很诚恳,一五一十皆道尽了。
谢老夫人有些忧心忡忡:“圣人赐的婚,推脱不了,和离也难。万一圣人落了脸面硬是不松口,那该怎么办?”
“我孙女儿真是命苦,偏被强扭着嫁那武夫,如今想和离都难……”
姜韫心里微叹口气:“您不必忧心,圣人哪有强硬不松口的道理,过些时日便好了。”
谢老太爷则问起另一茬儿:“你此次回来,没和城北那边打声招呼?”
“和离之事不能声张,儿便是回来躲个清净。若是让城北知道了,指定压不住。”姜韫垂着眼道。
谢老太爷颔首,又道:“那你便在谢府先安心住着,等京城里的乱子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