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煜觉得自己一颗真心被姜韫扔在地上践踏。
成婚以来这么些日子,他耐着?性子掏心掏肺地对她好。可她就是块又?冷又硬的石头,怎么也捂不暖。
时隔好几日,他想起她让他将李兰庭收入房中时面色平静的样子,心里仍是堵得慌。
哪家的夫人会如此大度地上赶着给自己夫君纳妾?
她就是压根儿没把他放在心里!
进府这么长时日,她整日里“侯爷”长,“侯爷”短,连一声“夫君”也不肯唤过。
沈煜两辈子从没觉得这么挫败过。
他发了脾气又?后悔,却没脸回去先服软。那夜只等着?她过来找他,他就能立马顺着?台阶下,重归于好。
还能怎么办!
他原本以为自己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执念,把人娶到手便好了。谁曾想娶到手之?后,非但没冷下去,反而想时时刻刻把人放眼皮子底下。整日里待在一块儿也嫌不够,念着盼着什么时候能得到她的心。
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
可那夜他左等右等,等了一夜,在书房里熬了一宿,也没见她人影。她就连遣个人过来问问他也不肯。
他越发气闷了,干脆使性子晾着她。后面几日,她倒是派了身边的侍女过来了两回,他一口回绝,明里暗里示意她的侍女让她亲自过来,却还是没见她人影。再后来,她的侍女也不来了。
他暗地里让人在她那边盯着,回来给他传话,言她照吃照睡,心宽得很。
沈煜气极,索性当真埋头于公务,把朝中积年的旧账翻了个底朝天,又?熬了几个通宵,细细将西北地形及作战策略整理成册,派人加急送至离京出征的卫国公。
母亲李氏察觉了这边动静,弄不懂两人好端端的闹什么矛盾,在西院摆了席,让他俩一道过去用膳,想做和事佬。
他正忙着?手里的公务,气又?还未消,便回李氏说他迟一些再去。
于是等他到西院的时候,姜韫已经用完膳离开了。
多一刻也不愿等的!
李氏头疼得很,自家儿子自小主意大,她根本管不住。这时候问他到底因何和儿媳闹矛盾,他也闷头不作声。
沈煜碍于自尊心,压根
儿就说不出口。怎么说?说自己夫人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迫不及待地给他纳妾?
“有你这么做夫君的吗?”李氏也只能训他,“出息了!前些日子恨不得还未下值便往府里钻,这几日倒好了,回都不肯回来。”
沈煜僵着脸沉默。
“你俩真是一个比一个倔。”李氏皱着眉叹口气。适才她问起姜韫,也没问清楚其中缘故。
李氏有所不知,其实姜韫是怕她生气。因为一个李兰庭,连沈煜都冲她发火了,那真心实意疼爱李兰庭的李氏要是知道了她想让人家做妾,岂不是会拆了她?
“这下好了,好好的媳妇儿被你气回娘家了,你就后悔吧。”
沈煜猛地抬头:“她回姜府了?”
“不然呢?”李氏没好气地道,“说是你岳丈的生辰,她回姜府小住几日。”
他搁下筷子,脸色沉了沉。
“过几日你再去姜府接她回来吧,态度好一点,别整日里板着个脸,跟阎王似的,我?有时候瞅着?心里都怵,莫要再吓着?娇娇了。”李氏叮嘱他。
沈煜心里冷笑。她什么时候被他吓到过?再没有比她胆子更大的女人了。
想走就走,连个招呼也不打。
草草用完膳后,他时隔半月回到东院,便见屋内空荡荡的,再无她闲倚软榻或读书或点账册的倩影了。
熬了好几个通宵,夜里他洗漱过后,倒头就睡,习惯性地想将人捞入怀里,却扑了个空,顿觉心里空落落的。
……
姜韫在西院用膳之前便收拾好箱笼了,待得从西院出来,便直接出侯府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