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从春杏递过来的包袱里,拿了衣裳出来,悉悉索索地忙乎了一阵,刚穿好,惠安寺的位置,便是一声巨响,堪比前夜知州府的动静。
姜姝再淡定,心头也有些发慌。
这火|药就跟不要钱似的。
私藏火|药是死罪,秦府和韩国公府便是例子。
姜姝一时有些好奇,范伸到底是怎么惹到了朱侯爷,竟将他逼成了狗急跳墙。
转过头却见范伸已经闭上了眼睛,靠在了那马车壁上,神色平静无一丝波澜。
“世子爷”姜姝轻轻地唤了他一声,知道他没睡着,旁的她不问,就问他们什么时候回长安,落叶归根,总不能当真将命折在了江南。
自打思|椿的事情,闹明白了之后,姜姝也清楚了,自己并非是身子出了问题,至于这两日在她的错觉之下,莫名窜出来的喜欢,也有了解释。
她还没有愿意到同他公赴生死的地步。
范伸“嗯。”了一声,并没有睁眼。
“咱们去哪儿。”
“宣城。”
这合着还是没回长安,姜姝缩回身子,掀开车帘,往后瞧着一阵惠安寺的火光,恍如做了一场梦。
一场命运同范伸绑在了一起的,噩梦。
马车离开惠安寺后的头一日,住进了一家商户的宅子。
马车停稳,姜姝跟在了范伸身后,迎面一人笑着相迎,见了面却是唤了范伸一声,“沈公子。”
姜姝愣了愣,没明白过来。
夜里商人办了招待,几人坐在堂内,范伸和那商人开始讨论起了贩盐的生意,问起了长安的盐铺子,姜姝才终于明白了。
这一趟宣城,范伸用的是表哥的身份。
沈颂。
姜姝意外地看向了范伸,却突地听那盐商老板道,“原来沈公子已成了亲,公子来之前,我家那口子还念叨说,虽未碰过面,沈公子却屡次关照我张家,这回要是来了,定要安排几个富商家的姑娘同公子认识,如今看来,倒是没那个必要”
姜姝看向范伸。
有些护短了。
表哥今年二十,至今还未成亲,他这番顶着表哥的名头,再牵着自己走上一圈,岂不是彻底断了人姻缘吗
饭局结束,两人回了屋。
姜姝欲要讨个说法,刚开口唤了一声,“世子爷。”便被范伸的手指头弹了一下脑门心,“长点心。”
姜姝不出声了。
这回倒是范伸问她了,“如今知道我是谁了?”
姜姝抬起头,看着跟前这张与表哥的温润,完全相反的一张脸,犹豫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吐出了一声,“表哥”
范伸眉目一拧,偏下头那双黑眸沉甸甸地落在她脸上,“再说一次,没听清。”
姜姝眸子几颤,终究还是认了怂,“相公”
范伸这才缓缓地起身。
夜里洗漱完了,两人躺在了床上,姜姝才鼓起勇气道,“我觉得这样不妥”
姻缘便也罢了。
以他范伸的本事,指不定还会用这个名字,干出什么样的勾当
表哥岂不是冤枉了。
范伸翻了个身,将她搂到了怀里,压根儿就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别动,你脚伤没好,先忍忍”
姜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不经意间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
脸色“腾”的一下红了个透,有口难辨,彻底不出声了。
但她的直觉是对的。
第二日,两人离开了商户家,继续赶路,到了宣城时,正是晚上。
姜姝坐了一日的马车,脚踝倒是不痛了,勉强能下地,脑子却被摇的昏沉沉,本以为能有个落脚地儿歇息一夜,谁知还未下马车,便见范伸扔过来了一套男装,“换上。”
姜姝起初还以为,他善心大发,终于想明白了,不打算再去破坏表哥的姻缘,谁知他竟是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