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答答, 成了陈双最后记住的触觉,在他每一个胎记上留下了印记。两个人快要在一起发酵,粘连成一体。无论是他们的唾液还是身上的汗珠, 还是屈南流了自己一身的眼泪。
他可能把隐忍了十几年的泪水都流光了, 5岁的不敢哭的小孩儿痛快释放出来。但是屈南的身体已经不是5岁了,来回来去, 陈双又一次懵到彻底。
直到最后,屈南将眼泪埋在自己的颈窝里,陈双晃着,还在想, 为什么他哭完了全程, 自己还没当上大猛1呢?
他好能哭, 一直默默流眼泪,眼泪滚烫, 一颗一颗连成线, 滴在自己的皮肤上, 都成了烙印。以前听广播剧, 疯批美人到底什么样他一直不懂,现在懂了,而且屈南是货真价实的真疯。
他很疯, 很疯,很疯,疯到不切实际。自己搞到真的了!
最后, 两个人拥在一起, 陈双还在舔他的眼泪,亲吻他小兔子似的红眼睛。眼泪的咸度仿佛被他们的亲吻冲淡,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拒绝恋人的怀抱。陈双像一颗果子, 被榨成汁,变成丝丝甘甜,让苦涩的屈南喝下去。
喝完之后,两个人都不苦了,他们都是甜的。
最后他们一起收拾,但是又发愁收拾不好。两个人相拥入眠,陈双一颗心才放松,因为屈南好像不哭了。
他们亲着,因为屈南的不稳定,陈双格外珍惜时光。他能接受这一切,精神病而已,屈南的全部他都接住,不会放弃。
如果他病了,自己就当陪他疯的安慰犬。
混合着他们味道的密封小卧室里,两个人黏腻地搂住彼此。屈南的右手夹着一根吸到一半的烟,陈双伸手来抢的时候他不给,只自己夹着喂他吸。两个暂时堕落的人将腿互相搭着,看着他们吐出的不成形的烟圈飞散,满足地笑。
“你会陪着我一起比赛去吗?”最后,在犯困边缘,陈双枕着屈南的手臂问。
屈南右手的烟还剩下最后一截儿,他用食指和拇指夹着猛吸最后一口,再在床头柜上的玻璃烟灰缸里按灭,转过头将气渡给陈双,舌吻时,白色的烟从他们的嘴角溢出来,他们亲吻时又笑了。
“去,如果我清醒。你不要和北哥说话,好不好?毕竟他比我稳重。”
“好。”陈双听见了,相信了,像吃了什么昏迷气体,昏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墙上的横条光斑开始变暗,屋里的一切归为沉寂,连灰尘都落下来了。窗外笼罩在日落后的昏黄里,对面的楼开始点灯,天空再由淡青色变成青黑色,楼下有停车入库的刹车片摩擦音。
一个闪亮的烟花亮起来,屈向北皱皱眉头,醒来。
屋里没有开灯,他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两年卧室的改变。高三那年他经常反复出现,这间卧室摆放最多的是各种练习册。现在,屈南大二,高三模拟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学教材。
家具的摆设大体没有变化,留着真正的屈向北的东西。
又睁了睁眼睛,很奇怪的沉重酸胀感出现在眼皮上。屈向北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竟然肿了。
屋里很热,像是要把所有温暖都保存下来,几乎闷成温室,保护着潮湿的脆弱植物。屈向北盯着天花板,盯了两秒,忽然发现自己的左臂上,枕着一个人。
他极力睁开红肿的眼睛分辨,竟然是陈双。
胳膊一厘米一厘米往回收,屈向北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手臂已经发麻,抽出来之后无法用力。他不多逗留,掀开被子转身下床。
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
再看旁边。
陈双好像……也没穿。
脖子上还戴着项圈,喉结上勒得通红。
好像玩很大。
从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屈向北悄声无息地穿好裤子,刚往阳台走几步,忽然发晕,眼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