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声,起身时连她一并带起了身,然松手时虞锦不争气地腿一软,险些跌倒,幸而他眼疾手快地拽住她。
“……”
虞锦面无神色地别过脸去。
最后上药时,虞锦一脸正色拒绝了沈却,以木架上的衣裳为屏,兀自粗糙涂抹了膏药后,穿戴齐整,随后仰头望了眼渐小的雨势。
瞧这样子,许是不到半个时辰雨便要停了。
可此时山路湿滑,也不是下山的好时候。虞锦有些发愁,父亲与阿兄找不见她,想必要很着急。
“别站风口,过来。”沈却忽然道。
闻言,虞锦回头看了他一眼,轻“哦”了声,秋夜的山风吹得她颈间有些凉,正欲提步上前时,不知怎的脚下一个踉跄,趔趄虚晃。虞锦本当是她未站稳,然而忽闻“沙沙”之声,头顶有沙砾不断落下,“轰”地一声,不远处似有巨石滚落,她所站之地颤得愈发明显。
虞锦懵了瞬,因秋狝前她做了不少功课,是以对山中情形多有了解,几乎是立即就反应过来。
是塌方,山体要崩塌了!
下一刻,虞锦骤然失重,仿佛被一道疾风席卷了数尺之外。
她适才站定的那块地已被头顶掉落的山石砸成巨坑,而几乎是一瞬间,山洞外不断有泥石滚过,脚下的土地也轰然坍塌。
她陡然坠落,腰肢被箍得很紧,隐约中似是听谁闷哼了声,短促到令人难以捕捉。
沈却压在她身上,几乎将她整个身子罩住。
虞锦这才发觉,适才他们所处的山洞已然塌陷,而他们陷在山石废墟之中,头顶仍在持续颤动,整座山脉仿佛一头苏醒的猛兽,间断传来轰隆隆的声响。
“王、王爷!”虞锦紧张地去碰他,“你受伤了吗?”
“没有。”男人声音无比平稳,“摔疼了?”
虞锦此刻哪还顾得上疼不疼,她连连摇头,着急道:“咱们不能呆在这儿,要塌第二次,我们就出不去了!”
话音落地,视线忽暗。
巨石轰塌,横压在他们所藏身的废墟间隙上,将唯一的光线也遮挡得严严实实,前路后路,皆被堵死。
山体塌方本就瞬息万变,山石坠落都是顷刻之间。
虞锦脑袋一片空白,可尚不及她深思,身前的男人蓦地撑起身子,他往下拽了拽虞锦,把人摆弄得结结实实藏在他身下。
虞锦疑惑半响,瞬间明白过来。
她面有惊愕,迟缓地看向沈却,“王爷?”
沈却呼吸有些急促,说:“别乱动,塌方持续不了多久,很快就有人找上来。”
他停顿一瞬,又问:“怕了吗?”
虞锦摇头,可她那字里行间都是哽咽声:“我不怕,我不怕,你、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
虞锦哭出声:“沈却!可我手里都是你的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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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大亮,梧桐落满床头,雨后芬芳馥郁。
虞锦做了一夜噩梦,一会儿梦见自己躺在血泊里了无生气,一会儿又梦见男人那张英俊面容冰冷寒凉,颀长的身躯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上气来,面色苍白青紫。
生莲见状忙道:“姑娘?姑娘?快去请太医来!”
正这时,虞锦猛然睁眼。
她愣愣地望了一会儿床顶的陌生幔帐,缓缓抚上额头,昨夜、昨夜她……
虞锦一怔,记忆瞬间明朗——
她记得昨夜她摸了满手粘腻的鲜血,随后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怎的,眼泪如山间崩塌溃堤的泥流,扑簌簌往外掉。
他在亲她。
还说了好些话,虞锦有些记不得了。
再之后,山脉似又轰隆崩塌一次,巨石砸落,在她耳边响起一道轰鸣声,虞锦耳畔嗡嗡直闹,便晕了过去。
思及此,虞锦脸色一白,她浑身酸疼地攥住生莲的衣袖,“王爷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