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边摆棋局边同裘风交流着听这些信息趣闻,算是对正统修仙界各方有了一个更直观的了解。
看似对于天机阁流言之事,早已被计缘歪楼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可实质上一切信息都是为此事服务,前提是计缘乃十方各界唯一一个知晓所谓“大贞气机”真相的人。
‘八成就是我自己了!’
这以判断下得毫无压力,也不是因为计缘膨胀什么的,事实还真就如老龙当初那句玩笑似得话。
和计缘这种和善的人聊久了,难免让裘风产生一种我真的和计先生很熟了的错觉。
裘风在带着些许目的性的聊了聊自己如何求仙入道,从儿时到如今的修道历程,也感慨了几句家乡和曾经的亲人之后,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计先生,不知您是从何方仙乡云游至东土云洲南角这一偏隅的?我当然知晓先生绝非为了那捕风捉影的‘大贞气机道缘’而来,毕竟早些年您就在这了,可外界之人若是知晓难免多想,便是我玉怀山中其余之人也不免会如此思量。”
听到裘风这话,计缘第一反应就是觉得有些荒诞,因为实际上他就真的是为了‘气机道缘’而来,也是天底下与之关系最大的一人。
对于裘风的问题,计缘则是细思细想了一小会,虽然想过是不是随便扯谎一个地方算了,但又觉得太过荒唐,还可能有圆来圆的麻烦,所幸还是说真话,裘风信不信就是他自己的事了。
“其实计某并非外方之人,家乡正是大贞这片土地,至于计某为何如此孤陋寡闻,呵呵,或许是懒或许是从前没那兴致,也或许纯粹是梦得深沉……”
今天和裘风聊了很多,以至于计缘在心中更加完善这个世界的构成时,也有些感慨,尤其听到裘风说一些自己从小到大从凡到仙的历程,情绪也有所起伏,前头说得还有些随性,到后面不免有些唏嘘,下意识的同时在心中叹了一句。
‘一觉醒来世界都颠覆了啊……’
此时计缘眼神迷离手执白子,像是看着桌前棋盘,又好似在看着当初衍棋的天地大势,同时心中还残存混合着上辈子的一些点滴。
这种心绪的变化带起一种奇特的道蕴,意境山河棋路纵横的显化隐与计缘身外气机相合,使居安小阁周围都变得恍惚,仿佛独立于宁安县之外,又仿佛真正同天地融合。
裘风右手还端着茶盏,左手在桌下已经抓紧了长衫一角,灵台交感此刻天人变化的气机,根本难以形容那是一种怎样的浩渺。
计缘那句话在裘风听来明显还未说完,只能说剩下的大概就是通过此种神意道蕴表达了出来,有那么最初的一刹那,裘风好似看到了一种世纪交替沧桑变迁之感裹挟着沉重压力而来,令他道心震动之余,更久违的产生要流冷汗的冲动。
隐约间,甚至有种不敢深观的心悸。
“啪嗒…”
计缘像是意识到自己的走神,白子落于棋盘的脆响中断了一切,小阁还是小阁,夏日还是夏日。
天地之秘的压力在刚刚难免泄露一丝,如裘风这般灵台澄清气机敏锐的仙修或许也感受到了一点。
所幸也只是感受这么一丝,若程度深个十几二十倍,计缘倒还算不上泄露天机,裘风估计就会道心崩灭了。
“如你我这般修士,说到底也是人,年纪大了有时候会有些感伤,裘先生见笑了!”
计缘只能这么牵强的解释一句。
“不碍事不碍事!”
裘风想说些别的却不敢如同刚才那般随性了,只能连声说几句“不碍事”,他也修行近两百载了,可从没有过这种神异又可怕的“感伤”。
眼前明明还是那个摸着竹简摆棋子的人,也无任何力法神光放出,可这会给裘风无形压力却比来之前更甚了,以至于他不敢随意开口,变得沉默下来。
“计先生,我回来了!”
“我也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