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来不是为寻乐子来的……这下在徐姜眼中,恐怕便要成那轻薄风流之辈了。
他看着徐姜走进花月坞的大门,叹了口气,只好也匆匆跟上。
花月坞的大厅正中心直通屋顶,各层楼均是回廊,将中间的空地围起来,这里每晚都有歌女艺伎献艺,然后在回廊观赏的客人便可打赏金银珍宝,出价最高者,便可与佳人单独会面。
献艺台正对面的墙上,挂着刻了艺伎花名的木牌,表示这些女子会在今晚出场献艺。
徐姜的目光落在“萱姬”二字上,定了定。
这个萱姬,便是沈存的意中人。
听说她是花月坞的招牌,才华横溢、思想新奇,不少文人墨客写诗作绘赞美于她。
可是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女人,却无一人与她独处过,只因每次轮到萱姬出场,打赏竞价,皆是沈存出价最高,旁人没有机会。
不知是怎样的倾国之色?
徐姜来此,其实也是对这女子有些好奇,平日里沈存总是冷着一张脸,似乎从未笑过,她实在想象不出,能令这沈太傅神魂颠倒的女人,得生成何等模样。
灯光忽然暗了下来,光源集聚到中间的台上。
一个青衣女子抱着琴出场,周围人都屏气凝神,安静了下来。
琴音是以单音响起来的,拨一次弦,发出一声乐音。萱姬来回拨动了几个单音,然后开口,声音清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她似唱似念,最后一句慢悠悠地说完,琴声也戛然而止。
“好——!”
全场沸腾起来,大声叫好,不少人伏在地上,将适才萱姬所吟唱的歌词,急急忙忙录下来,捧在手心里,视若珍宝。
徐姜瞧着一身青衣裙的萱姬,适才的唱词着实令人惊艳,不过那奏琴与唱腔,难免单薄了些,全凭着那一阙好词,这才撑了起来。
她父王似乎颇好音乐,徐姜时常见到徐渡懒洋洋地靠在小榻上,观赏歌舞奏乐,因此她也耳濡目染,有了一定的鉴赏能力。
王宫里的乐师都是梁国最顶尖的,所创之乐未必有多繁杂,可拙朴中细细捕捉,亦可亏得其匠心妙处。可适才萱姬所奏之乐,在徐姜听来,就跟那初学奏琴的小儿一般生嫩,配上那精妙的唱词,总给人以微妙的违和之感。
徐姜心里隐隐觉得,若是这阙词,拿去给宫中乐师填唱,恐怕会更加精彩。
不过她看着周围众人高涨的崇拜倾慕之情,又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萱姬将琴放下,抬起头朝着楼上的宾客们挥手。徐姜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是个清秀佳人,但也仅此而已,与倾国倾城差了不知多少个国色天香。
但无论如何,这女子着实有些奇才,那一阙词意境丰富,遣词造句极是巧妙——徐姜认为,若是叫她来写,定然是写不出的。
徐姜点了点头,原来沈太傅不爱皮相,只喜才情,若日后要在他身边安插细作,看来还得培养些才华横溢的女子们。
花月坞的侍婢们捧着花篮子,挨个到个人面前接受打赏。
萱姬的唱曲显然极受欢迎,花篮里摆满了金银财宝。徐姜早就打定主意要将萱姬赎出来,嫁给沈存,此时便想着不妨与她见上一面,若是能施恩收为己用,日后萱姬嫁给沈存,说不定也能派上什么用场。
徐姜从怀里摸出一颗夜明珠,这是王宫府库之宝,龙眼大小。夜明珠通常发莹绿色的光,然而此珠不同,所发出的光辉竟同月华般柔和澄澈,实属罕见。
这颗珠子一拿出来,便吸引了众人目光,就连捧着花篮的婢子也呆了片刻,随后赶紧将珠子装进篮子里——一只空篮子只装了一颗珠子,但这分量与价值,却比塞了满满金银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