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样是保持着沉默,但如今眼前的非望周身气质却莫名显出几分不同来。她与往常一般地应声慢慢抬起眼看向商粲,眼神沉静无波,却轻缓地向她眨了眨眼。
商粲没想明白非望这似有几分意味深长的眨眼是什么含义,也没能继续想下去,因为原本安静坐在一旁的非望忽的站了起来,然后毫无顾忌地欺身向她靠过来。
商粲下意识想向旁让开,却被非望一把捉住了手,商粲心头一凛,惊疑交加地看过去时对上一双水光盈盈的漂亮眼睛,原本的疑问就卡在喉头没能吐出来,眼睁睁看着非望轻轻抿了抿唇,然后忽的张开了嘴。
“……——”
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商粲似乎听到了声类似“阿”的发音,但只一瞬就戛然而止。眼前的人像是只张了张嘴就又重新抿紧了唇,让商粲不禁开始疑心自己是不是太过紧张云端而产生了幻听,怎么连幻听里的声音都和云端一致无二。
商粲没能正确地理解面前的人在做些什么,只是怔怔看着那双欲语还休的眼睛稍稍敛下去,略显苍白的唇瓣间细细叹了口气,就这样静静站了许久,才缓缓摇了摇头。
不知道自己在非望面上看到的黯然是不是错觉,商粲有些无措地仔细看去,只是那份疑似错觉的情绪变化也只是稍纵即逝,面前人很快就恢复成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手上仍捉着她的手没有放开。微凉的指尖轻轻触到商粲的掌心,然后摩挲般动了动。
掌心处的轻柔触碰实在有些痒,商粲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被非望毫不留情地用力握住,随即更加认真地在她掌心摩挲起来——商粲这才注意到,非望似乎是在写着什么。
原来剑灵还识字的吗?
诧异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商粲迟了半拍才分辨出非望在写着什么。这笔画挺复杂,身前人认认真真写了好几次,直到商粲终于被这份痒意扰的受不住了,反手握住那只作势又要重写一次的冰凉手掌,没忍住直接开口问道:“是要我等什么?”
在她掌心反复写了几次“等”字的非望应声停下动作,不声不响地抬眼与她对视,眼中像是浸着暗夜的溪水,让人看不分明。
商粲的问题到最后也没能等到回答。非望又恢复了原本的木讷温顺,不再试图开口,也不再在她手里写字。商粲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也只好怀着一肚子疑问硬着头皮继续等下去,时不时自言自语地同非望说话,变着法子想找剑灵套个究竟。
“……你既然会写字,那为什么之前都不写?是最近才学会的吗?”
“又只写了一次就不写了,难不成是只会写那一个字吗?”
关于那次异常行为的问题全部被非望无视了,眼都不抬一下的那种。商粲也郁闷的不行,很快又打起精神来换了个话题:“你知道你模样变了吗?头发好像都长长了点儿。”
“……”
非望仍是呆呆坐在一旁看她,商粲轻叹了口气,道:“想必你自己也有感受到,你这地方最近灵气多的吓人,我们两个光坐在这里怕是就胜过那些修士拼了命的修炼许多,你看你样子都变了,估计是修为涨了不少。”
“我还活着的时候都没见过这种阵仗,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地方,还是你被拿去做些什么了——”
她本是随口一说,话说出口才突然冒出个猜想来,禁不住迟疑道:“别是……非望别是被拿去重铸了吧?”
“……难怪我那天开光幕只看见一片红,我们两个怕不是正在什么很厉害的熔铁炉里呢?”这猜想莫名越想越觉得有几分可能,商粲愣愣眨了眨眼,看向旁边不为所动的非望,以此为突破口劝说道,“你倒是也担心担心,再怎么想非望要是重铸的话都会对你有大影响,不如我们打开光幕看看——”
商粲话说一半突然顿住了,她不明就里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总觉得好像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