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的废墟里,云端在她怀里失去意识,白衣上慢慢盛开出暗红色的花。
商粲那瞬间几乎忘记呼吸,她手上抖得不行,取出随身携带的所有药物,全部用在云端当胸的伤口上,但根本无济于事,药粉撒上去就被涌出的鲜血冲走,商粲徒劳地用手去堵,却只能感受到云端越来越微弱的心跳。
这伤口分明来自于她的剑,而商粲悲哀的发现,她竟然会觉得云端的血闻起来很甜。
周遭大雨倾盆,合着鲜血在她们周围铺开薄薄的暗红色。商粲只觉得脑子里空空荡荡,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空白的,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有温热的液体自眼眶流出,商粲下意识伸手去抹,却摸到一手鲜红,是她的眼睛开始流血了,却莫名感觉不到疼痛。
走投无路般,商粲鬼使神差地摸到了那瓶药。
现在想来,或许该说是命运,她本对这药几乎一无所知,却在手上鲜血沾染上药丸时感受到了灵气涌动,最终选择把它喂给云端。
她小心喂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云端那时已经不太能自行吞咽,商粲知道她没什么时间能浪费,于是含着药丸俯下身去。
云端的唇瓣柔软又冰凉,她撬开云端的唇齿,尝到属于无瑕仙体的清甜血味。
身体几乎是在瞬间开始暴动,商粲体内像炸开般疼痛起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云端的血味有点熟悉,只是拼命克制着疼痛产生的颤抖,一门心思地完成这个毫无旖念的吻。
直到确认云端的喉咙微微动了一下,商粲才如蒙大赦般退回来,却没料到服下药的云端似有痛苦地皱起了眉,她还没来得及紧张,就见云端忽的重又贴了上来,原本只含着她的唇瓣轻轻厮磨,力道却越来越大,最终咬破了她的唇角。
商粲不知所措地任云端作为,忽的注意到云端在下意识舔舐着她唇上的伤口,眉宇间的痛苦似也减轻了几分。
是血。
商粲骤然间意识到了云端这个行为的意义,她没能仔细去想个中蹊跷,只是急急退开,然后空手握住无忧剑刃再用力将剑抽出,将伤口附到云端唇边。
血流光了也没关系。商粲想,只要云端能醒过来。
事实证明,她的行为确实是有意义的,随着汲取的血液增多,云端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确认云端脱离了生命危险后,商粲松开攥紧到有些僵硬的手,她这才分出几分余力,注意到头顶天空不知何时聚起了漆黑厚重的乌云,那云比寻常雨云显得更加不祥,内里隐隐能看到深紫色的电光。
商粲在书里见过这种异象,是孕育中的天雷。
或是大妖出世引来天道清肃,又或是有人逆天而行招来刑罚,商粲不知道她将要面对的天雷是哪种来历,又觉得可能是二者兼备。她摇摇晃晃站起身,身体不知为何像是失去了许多生命力般沉重许多,她无暇去管,只急着将云端抱到一处淋不到雨的废墟檐下,勉强动用灵力反复设了守护结界,然后赶在天雷尚未落下前仓皇离去。
她没能跑出很远就迎来了第一道雷霆。彼时她用来传信的纸鹤才刚刚取出来,就被直直落在她肩头的天雷顷刻间揉成飞灰,商粲心神剧震,身体上的巨大痛楚比起神魂受到的损伤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她险险维持住意识,脚下不停地奔向离云端更远的地方。
在第四道天雷落下之前,商粲终于重新折出个纸鹤来,这大概是她这辈子折过最丑的纸鹤,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她撑着一口气使了唤灵的术式,急急将云端的所在地说了一遍,对自己的事只字未提,然后用尽灵力护着纸鹤脱出天雷范围,望着它向青屿方向飞去。
商粲那时觉得已经没什么可做的了,她索性不再逃,也确实是一步都走不动了。她就静静站在原地,想着自己的身体果然有些不一样了,若还是人族的□□凡胎的话,怕是连一道天雷都撑不过去吧。
第六道天雷落下的时候,商粲单膝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