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口喘息着,抑制住体内阵阵的恶寒。
云端察觉到她的异状,抛去了局促和不安急急上前扶她,颤声道:“师姐、你怎么……是旧伤又犯了吗?”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单是一个称呼罢了,就像是柄蜜糖制成的利刃般扎进她的心里,融化的粘稠糖浆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是带着痛意的甜,让身体都战栗起来。
好高兴,好痛苦,想触碰,想离开,都是、都是——
“——都是我不好。”
商粲猛地站起身来,她面色苍白如纸,身体紧紧绷着,用力握紧的拳不时诱出几次神经质的颤抖。
“云端,云端、我……”
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将吐未吐的话全部化作余烬犹温的哽咽。商粲不知道自己想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看着因担心而同样起身向她靠近过来的云端。
心中像是在被撕扯着一般不知所措。似乎有一半的自己因刚才听到的话而感到喜悦,而另一半的自己则为那份卑劣的喜悦而感到痛苦。
在听到云端说不记得出事的那天时,商粲竟觉得松了口气,云端不记得自己曾被她所伤,那真是……真是糟糕透顶。
矛盾的想法在脑中次第炸开,商粲看着云端,觉得这是自她们重逢以来她第一次能这样不需要掩饰地看着云端,她慢慢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久久没能说出话来。
——我做不成你的师姐了,我没办法跟你回去的。
不论哪句都是实话,但又不论哪句都说不出口。
诚如云端所说,商粲曾经是有过她们就像这样以云中君和粲者的身份相处下去也不错,至少不用再去考虑她们曾经那些纠葛的过往,还可以用另一个身份光明正大地看着她。
但那也不过是她的幻想,是她强加到云端身上的愿望。商粲不敢去想云端在那晚认出她后的心绪,也不敢去想过去的每个日日夜夜里云端是用怎样的心情同她相处的,内疚像是藤蔓一样缠绕住她,让商粲手足无措。
她觉得自己做了件大错事,但却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错的,现在又该如何去解。
看吧,她又让云端难过了。
长久的沉默,商粲看到云端清亮的双眼稍稍黯淡下去,有点磕磕绊绊地开口道:“……你没有不好,是我、是我瞒着你,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们——”
字字句句都是云端捧来的真心,商粲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模模糊糊地想着,和以前一样是什么样呢,这样好吗,能到几时呢?
她还要耽误云端到几时呢?
谁是牢笼,谁是雀鸟,到底是谁困住了谁。
商粲以往总觉得是她独自被困在了十年前的那场雨里,时至今日才恍然发现,被困住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早知如此绊人心。
商粲突然抬起只手,像是想触碰云端般向前伸去,但很快就惊觉般一缩,向后退开两步。
云端一愣,急急跟上去,想去捉商粲的手,却被她略显慌乱地躲开了。
面前人投来的目光太灼人,商粲下意识移开视线,慢慢推至门边。她嘴唇动了动,扯出一个温和的笑。
“……我想自己出去逛逛,想一想这些事。”
商粲看到云端的眼中立刻蓄起了不安,这同样让她感到痛苦,但此刻却只能用苍白的语言安抚道:“我保证我明天一定会回来的。”
“我保证。”她又重复了一遍,声音很郑重,终于抬起头去直视着云端的眼睛,语气倏地柔软起来,“端儿信我这次,好不好?”
商粲承认她做了件很狡猾的事,但她面对云端向来都是擅长用这种手段的。她看着云端失措地眨了眨眼,迟疑了